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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2017.8.4 5:28始 搬过来先。
应该是个老梗了。
随便码码,嗯,你们随便吃吃。
2020.3.23大修
1.
小侍卫其实不是侍卫。
但也差不多,等他成年就要进城主府当侍卫了。
小侍卫有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家里很有钱,他住着很大很大的房子,吃着很香很香的饭菜,后面跟着一群一群的仆人。
而小侍卫家里很穷,如果不是大城主看在他们家世世代代侍奉城主的份上出手帮了一下的话,小侍卫根本不可能读书,更别说跟好朋友成为同窗。
小侍卫曾经去过好朋友家里,被那里的富丽堂华吓到,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什么,从此再也没去过。
好朋友家学严谨,不言苟笑。
小侍卫生在街井,没心没肺。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2.
好朋友和他一样大,尽管他们都是城里最好私塾的小孩子,但是一个成绩很好,一个成绩很差。
小侍卫每次回家都会被噼里啪啦问一顿先。
而好朋友总是在一边笑。
3.
小侍卫和好朋友在私塾一直都坐在一起。
小侍卫不喜欢听课,老是偷偷跑出去。好朋友就给他打掩护。
夫子在台上摇头晃脑,也懒得他们。
小侍卫从学堂外的桃花林里弄了一身花味回来,半个身子压到好朋友的桌子上。
“我跟你说……”他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
“真的?”
“那是!我这辈子都不骗你……”
他们一个兴高采烈地说,一个静静地听,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
燕子飞入桃花林里,夫子在台上谈古论今,不知疲倦。但台下的却一个个感了春乏,打起了哈欠,几个小的早会周公去了。
正是阳春三月。
4.
后来,好朋友考上了了国子监。而小侍卫则回了家,准备成为下一任侍卫。
这里虽说是一个城池,但因地处偏远,所以交通不便,经济贫穷,教育一塌糊涂。
考上国子监,在这里是很罕见,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好朋友的家里大办特办,摆了好几天的流水席,全城的人都可以去吃。
也是这个时候,小侍卫才知道,原来好朋友住的很大很大,很漂亮很漂亮的房子,其实就是城主府。
他的好朋友叫薛安意,字乐远。是城主的次子。
这时已经进入府里准备接班的小侍卫在府里看到了他。
他的周围围着一圈人,都是些平日里连见一面都很难的人物。小侍卫认出了城主。平日里严肃的他,将手搭在薛安意的肩膀上,挺着肚子笑,而他的好朋友在人群里谈笑风生。端庄的富家千金透过屏风偷瞄他,全城的人也在谈论他。
这才是薛安意,城主次子,前途无限的青年才俊。
但是却一点都不像小侍卫那个陪他笑,陪他闹,在课堂给他打掩护,和他一起罚站的好朋友了。
小侍卫突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难过的想哭出来。
5.
好朋友走的时候,小侍卫去城郊送他。因为路远,好朋友要提早很多时间出发。
他看着好朋友从他远远的的招招手。然后转身投入送行的人群之中。
小侍卫默默地看着他和那些人说笑,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向那些人告辞离开。
马车走远了。
小侍卫起身离开。
正是暮春四月。
6.
小侍卫回家去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问他去干嘛,他说,去城外看看热闹。
人们纷纷恍然大悟,说,哦,哪里的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拿到什么啊?
偶尔有两三个人会想起来,这个小侍卫以前和今天的主角城主府次子玩得很近,就问两声,再没有别的了。
7.
几乎人人都为薛安意而高兴。
但也有几个例外的。
比如说城主府大公子薛平意。
这位大公子以前其实过得挺内啥的。
作为一个嫡子被庶子弟弟方方面面都压在头上,弟弟因为生母早逝,所以被接到母亲身边争宠导致童年母爱缺失;在弟弟的对比下存在感薄弱,到走在城主府里仆人都未必认得出他。
这么一看,薛安意走了他应该高兴吧?
并不。
现在再加上一条,这位大公子是个断袖。
8 .
薛平意喜欢薛安意。
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
所以,关于薛安意入京,别人想的是他今后锦绣前程,这位想的是他会不会被京里的繁华迷了眼,会不会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
薛平意:“呜呜呜我的好弟弟啊……”
薛安意:“???”
然而根本没人知道大公子的□□之情,所以大公子只好对月自怜,一个人嘤嘤嘤,每天忧心忡忡,悲痛欲绝,弄得城主夫人都想找个人来给他治治了。
过了一阵子,城主夫人的忧虑解除了。
因为大公子找到纾解他相思之情的办法了。
9.
小侍卫正式成了王府的侍卫,所以现在该叫他林侍卫了。
侍卫本名林大蛋,城主给他起的名叫林观剑。
城主没什么文化,乱起的。
林侍卫最近很不好。
按理说,有他爸爸他爷爷他太爷爷留下来的人脉,他应该不会过得太差,但他就是过得不好。
被人故意找茬什么的,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至于差事太多,同僚排挤什么的,那是一直以来都有的了。甚至有的时候,还故意不给他发饭吃。
他父亲打点过的那些人,则袖手旁观。
林侍卫曾经到一个与他家交好的伯父面前问过,那伯父被他缠的没法,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我们不是不想帮你,只是要整你的人太大了。”
二公子是不会回来了,而城主年事已高,这城主的位置,最后也只能落到一个人身上。
你惹了他,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保得下你呢。
伯父看着一脸懵懂的林侍卫,无可奈何。
对我们这种人,想做什么,都太容易了。
10.
林侍卫跑路了。
原因是他在把伯父气的看到他就说教之后终于弄懂了是谁要整他怎么整他。
林侍卫在重重掩护下成功的跑出了三里路。
然后他又回来了。
原因是他没吃午饭,所以他回来吃饭了。
伯父被气得真的要翘胡子了。
侍卫先生振振有词:“今天得饭可是王厨子做的呢,贼好吃!”
伯父气得晕了过去。
其实晕了也好。林侍卫想,这样他以后就不会管我了吧。
林侍卫走了三里路想了三里路,好不容易想明白了。
要对我们做什么,实在是太容易了,是个什么意思。
11.
当林侍卫吃完时,薛平意的人捉了他到小黑屋去。
这小黑屋是府里专门用来惩戒不听话的下人的,四面八方半点不透光,隔音超好,手铐皮鞭之流一应俱全。
林侍卫在那呆了三四个时辰后,薛平意来了。
林侍卫先生低眉顺眼唤他大少爷。
“嗯。”薛平意盯着墙上的刑具看。
林侍卫战战兢兢地问他:“大,大少爷,您,您……”
“你不必唤我大少爷了。”
“诶?”
薛平意回过头来,对他一笑,“因为你已经‘死’了呀。死了就不是我们家的侍卫了。”
林侍卫没忍住,呱的一声哭了。
回来吃顿饭,结果把自己吃成了死人。
到了阴间阎王爷也要笑我。
“诶诶,别哭啊。”薛平意哄他,“开个玩笑而已嘛。”
于是立即就不哭了。
薛平意哭笑不得笑说:你这性子倒是有趣。
“有趣得连我的安意都巴巴得护着你。”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呢……粗俗,蠢笨,长相一般……为什么他就这么疼你呢……”
林侍卫看着大少爷阴下脸,不知所措。
他毕竟是想一句话都要想破头的人。
12.
林侍卫醒来是在好几天后。
旁边的人一见他醒了,立即嚷嚷着叫人。
过了几天,侍卫先生知道了,这里是京城,他在一所南风馆里。
他现在是南风馆里的人了。
南风馆里的先生问他,叫什么名字。
林侍卫想了想:“我叫林大蛋。”
先生一想,不好听。他看看侍卫先生清秀的眼眉,沉吟一会,说:“嗯……,你以后就叫林观月了!”
“原本呢,你送过来,是要接客的,但是嘛,我们格调比较高,你就先当个送菜的。”
“那我能不改名吗,我对大蛋有感情。”
先生说我们有格调的南风馆是不强求良家妇男的。
”那就是可以”
“不行。”
13.
于是林侍卫就有了一个新名字,林观月。
14.
薛安意最近过得并不如何。
在小地方是天之骄子的他,到了京城,也只不过是众多学子中毫不出奇的一个罢了。
人们总会对小地方的人有一种天然性的歧视。
处处都不顺心。
一晚,几个平日里玩得好的同学说要带他去个好去处。
想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薛安意并没有拒绝。
在这几月,他学会了逛花街,学会了买醉,学会了纵马闹街寻欢作乐。
学会了沉溺,才不会太格格不入。
15.
一般来说,他们去的消遣处都是艳芳楼。
但今天走的路有些不同。
薛安意也不问这是去哪。
到了一家客栈前。门口挂着蜀白的帐子,下边角绣了白兰绿竹。
进去,才发现是座南风馆。
薛安意心里毫无波澜。
然后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他面前。
16.
林侍卫没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他。
他在后厨看着他娴熟地搂着小倌调笑,一声不吭。
“不高兴吧。”一身红衣的先生叼着烟斗,站在他身后。
“先生……”
“看着喜欢过的人变成这个样子,不高兴吧。”
“不是喜欢的人啊。”
老板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没说话。
“……只是……真是物是人非。”
在这几周里,只会写自己名字的林观月也会说几个文绉绉的词了。
青竹说,物是人非,就是他再也不会回头看你。
17.
席间,林观月被支使去送菜。
薛安意一直盯着他看,想他如何到这种地方来的。
同学便笑他,该不是看上那人了?
怀中的小倌娇滴滴的做伤心状。
一阵好哄。
便把故人相逢的事忘了。
18.
翌日,青竹和他说,你别念着你那个朋友了。
林观月不解。
青竹说,把心放在那种人身上,只会落得个惨烈的结果。
林观月挺委屈的。
真的只是朋友。
而且,而且,
他没了下文。
19.
后来,薛安意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两人也遂之相认。
但话是越来越少。
有时,林观月想去问问他最近好不好,却被小倌们娇嗔:“诶呀,林大哥你就别扰人家的好事啦。”
薛安意的同学也笑,“诶,人家看着你呢。”
他置之一笑。
这楼里的人,除了林观月和先生,都在笑着。
20.
薛安意被同学推着进了一间包厢。
说是奖励。
这个小团体在会试中几乎全军覆没,薛安意就是那个好险好险的几乎。
进了去,却只见到一个熟人。
薛安意愣了愣,放缓了语气问他:“你在这干嘛。”
“他们叫我在这里等着,所以我就来了。他们还给我灌了酒……”他红着脸扯扯衣服,“我现在很不舒服。”
薛安意勃然大怒,他反身就要去找人,缺被林观月扯住了。
“他们还和我说,后日的相府文会,他们给你找来帖子了。”
薛安意颤抖着回身 ,眼泪一点一点的被抖掉,他慢慢地抱住林观月 ,蹲了下来。
直到泪水涂满他整张脸,他把头捂在林观月怀里,像以前林观月凑在他耳边讲悄悄话。
21.
红衣的先生收了薛安意一大笔银子。好好照顾他,他这样说。
22.
此后薛安意就再也没来过南风馆。
林观月还是天天盼着他的好友来找他玩。
小倌们都笑他,睡了一次就把心交出去了。只有青竹,日日劝他,忘了吧。
“忘了吧。反正你也不用接客的,”青竹说,“以后到城北,找个姑娘,好好过一辈子。”没人会记得你曾经在这肮脏的下流地方待过,多好。
老板也和他说:“那次是我对不起你,让那些人做了手脚……但还是要说一句不该想的就放下……”
他点着头,好像说什么都听进去了。
24.
一日,薛安意偷偷来找侍卫先生。
他说:“这十两银子,你拿了走罢,你留在这,终归对以后没好处……”
“那你以后怎么找我呢?”
“以后也不必见了,抱歉。”
他不敢看林观月,已经没有办法再观剑观剑地叫他了。
改了名字,改了身份,改了地方,大家都长大了。
25
是碎碎念。见末。
27.
林观月去薛安意租的宅子里找他。
他说,想和朋友叙旧。
檐上积了半尺厚的雪,打更人当他不存在。
林观月在朱门前站了一夜,天微亮时,提着熄掉的灯一瘸一拐走进雪地。
28.
一年又一年。
等到小倌馆都闭了业,青竹去了乡下当了教书先生,红衣的老板开了酒铺。
林侍卫在老板的酒铺当差。
一年又一年。
也许只是起了捉弄之意的薛平意也没想到,送他过来,一过就这么多年。
林侍卫确实是个呆的。
幼时一场高烧,断了慧根,才有这么久的痴苦。
可他也不痴,不苦。
29.
薛安意当了个小官,这么多年一步一步爬,也是能被称一声官大人的了。
他偶尔一个人会上街去,去一家酒馆,看看故友。
每次去了,只是看看他还在不在罢了。
林观剑痴痴地笑,好似一切都不存在。
30.
薛安意退下来了。
他走了。
带着林观剑。
两人出城时,正是暮春四月。
25.
后来薛安意很是为这段蹉跎后悔。
林观剑则不明白什么叫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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