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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花语告诉我,我叫连以黛,是祁宁长公主和护国将军连誉的女儿。
可是潜意识里告诉我,我好像并不是叫这个,他们这样说,我也就这样信了。
大夫经常对着我摇头,可是我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我常常在清晨醒来时习惯性地拍拍身边空空的床被,朦朦胧胧地说一句该起床了。
那种猛烈又莫名的难过让我觉得心里空空的,那块像是被洪荒吞没的荒芜之境,隐隐发疼。
浓郁,极具侵略性却又给我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每每到夜深便会头疼,我想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张了口,却无法喊出卡在嗓子里变扭的字。
我记不起来。
那个名字像是喉里的鱼刺,硬生生堵在喉管,在每次喉结上下滑动时,狠狠留下痕印。
我叫连以黛。
他们都唤我太子妃,都说太子宠我宠的不像话。
可每当那个叫太子的人牵着我或是揽着我的肩时。
我只想离他远远的,只会扶着桌案干呕。
脑海里无数个瞬间出现一个画面。
可是我却不能准确抓住那个熟悉的感觉,那个人的眸子。
他躲在我起伏的呼吸里,却始终消散在我伸手握住的时候。
那半块墨玉,孤独地沉睡在狭小的四方盒里,显得薄弱,寂寞。
可是我翻找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搜寻到他的另一半。
可是为什么花语都哽咽了。
是谁拿走了那另一半玉呢。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蓝蓝的,云白白的,连风儿都带着好闻的香味,好像是山泉水的甘甜味儿,又好像是雪后松林的清香。
太子抱了只小猫儿来。
我吓的不轻,躲在床上让他们拿走,都走。
太子抱着我,安慰我说没事儿,一切都好起来的。
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
屋子里有一件好看的嫁衣,我偶尔会拿着他贴在身上在铜镜前试试。
左看看,右看看。
眼泪就下来了。
这衣服真好看,可我为什么要哭呢。
可我为什么感觉胸口那么闷,好像要喘不过气一般。
花语进来的时候,好像很害怕看到我拿着的那件嫁衣。
她小心问我,可不可以让她拿走这件嫁衣。
我问她,为什么要拿走呢。
她不说,我便不让。
偶然从那件嫁衣里找到了一块长方形还会亮的东西,点点点还会自己动一下。
再仔细一看,那上面还有画画。
好像是我…还有一个男人。
一个并不是太子的好看的男人。
我不认识他。
可是又好像见过那双眸子。
我指着那人问花语,他是谁,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花语吓坏了,让我藏好它。
我把那小方块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弄亮他,看着上面的画儿,好像便会安心许多。
可是后来,那小方块,竟也不亮了,也不动了,也不叫了。
我便每天裹着大大的毯子,看着院子里那颗雪松,看着那满园的山茶。
一看便是一整天。
我不知道我到底忘记了多少时刻。
不知道我将自己人生的无数个碎片遗落在了世界哪个角落。
不知道那个躲在无数峥嵘风云之后的自己,会在哪个骤然心口振恸的瞬间出现。
我叫连以黛。
或许我就叫连以黛吧。
太子说我以前很爱笑,爱叫他宸哥哥,后来又经常气他。
他问我,能不能再笑一笑,叫他一声宸哥哥,又或是骂一骂他也行。
我看着他,觉得口中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我。
我现在不喜欢笑。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不爱笑的原因。
他们却好像都知道的样子,可是每次我问起时他们都闭口不说。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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