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伤力

　　丹御·芳静园

　　“给你半刻钟！出来！”一名男子站在青楼之外，衣着非凡，身边有一员护卫，周围围着一圈士兵，一只蚂蚁也逃不出。身后几平方米蹲着一众浓眉大眼、红唇欲流、面丑心陋、卖色为财
　　的女人，还有些个满脸唇印、衣衫不整的中老年油腻男人、小年青。站在他们前面的这个男人，
　　是这个国家的“王法”——他们的统领者，他们的王。

　　无人敢违背他，听说，这个王，嗜杀成性，凡是不顺从他的人，都要被杀掉，做“望”的肉干小零食哦！（此时，好像应该配上一个特别棒的微笑呢…）

　　“望”，是他养的一只小宠物，嗜血狐狸，除了喜欢吃人肉肉，还是很可爱的呢。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它有着自己的生物钟，倘若在它不想醒的时候吵醒它的话，就不可爱喽，他会吃掉
　　你！嗷呜～

　　再说到青楼，男子在楼下大喊着，楼中欢愉乐笑之声不绝于耳，或是闻见了喊声，还大声了些。男子感到异常气愤，对身旁的护卫道：

　　“去准备些火把，待我把他带出来，就把这楼烧了！”

　　“是！”

　　男子向楼内奔去，闯入那位所在的屋子，只见，那位怀中抱着两位，身旁站着两位伺候，蹲
　　着两位伺候，袒露着胸膛，面上泛着微熏的红晕，嘴里道出些不成文的话，盏中酒饮尽又斟满。女子为其按按揉揉，推搡着喂其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弗殇！”男子怒得身子发抖，眼睛似是要发出刀子来。

　　叫做弗殇的男子，仍是方才戏笑着，看向男子，不以为然，同身旁女子调笑着，这几个女子
　　见一国之王都来了，哪还有伺候的胆，互相挤眉弄眼的，寻思着找个机会逃走。

　　“哎！？接着倒酒啊！停下作甚？”瞟一眼男子。

　　“当本王不存在么？！”见此情景，男子愈发愤怒，吼声似要把楼下的人惊着。

　　“啧啧啧，哈～呦！弈王！您怎么在这？”弗殇装作未看到的样子，惊讶的语气。

　　“呼～”弈杀轻声叹了口气，“哼，弈王？小弗殇真是念旧啊。”朝弗殇走去。

　　弗殇还在饮酒，身旁服侍的女子不知所措。

　　“不想死就滚开！”弗殇听闻，也不惊异，一杯入肚，又斟上。

　　女子闻言，忙往屋外跑。

　　“弈王～怎能这般待女子，这女子可是天上赐下的珍宝，说什么死啊活的？”虽是这么说，却没正眼看过弈杀。

　　弈杀坐在桌子上，一手抬起弗殇的下颔，露出的笑容，弗殇见过无数次，弗殇皱了下眉，又
　　立刻调整回来。他最怕这个人笑了，弈杀若笑了，便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弗殇小君…”刚道出几个字，弗殇即倍感恶心。

　　“什么小君！？”弗殇想甩开弈杀，这男人不知为何，总是如此引人侧目。

　　“啧，那…夫人？如何？弗殇夫人，弈夫人…叫来很是顺口嘛。”弈杀不顾弗殇的反感，自我陶醉着。“夫人可喜欢？”

　　“呵，夫人？我称您为夫人才好吧？弈杀夫人，弗夫人？很顺口呢！”果然是小孩子心智，弗殇反驳道。

　　“无妨，夫人若喜欢这称呼上的情趣，喊着便是了。”又双叒叕是这个笑，还眯着眼睛。

　　弗殇有些怕了：“你，咳！”

　　“怎么了？不急，夫君待夫人慢慢说。”又出现了！弗殇简直要被逼疯了。

　　“算我求您了，你就放过我，不行吗？”弗殇语气哀求，就差没跪下了。

　　“唉～放过？我可有囚禁你？嗯？”

　　这个…似乎…确实…是没有…不过…

　　“不…不过，你，额你干嘛老是盯着我？”语气不坚定了，要谈判失败了呢。

　　弈杀抬起弗殇的脸，且望着，眼睛在变色，弗殇反应过来，想低下头，却被弈杀捏住了脸，完全躲不开。

　　“自然，是要，哄睡…”弗殇的眼一点点闭拢，弈杀将其搂入怀中，“…你。”

　　弈杀一把抱起弗殇，抱下楼，走出青楼：“烧！”

　　一声令下，众将士将火把仍入青楼内。火烧尽那里的桌椅，烧尽秀帘玉珠。牌匾已落，人亦
　　不再……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丹御·楼院

　　“殇殇～回来吃饭了！”

　　这个楼院里，一天最常听见的，便是母亲、姐姐、家人、邻居的喊声，从这头喊着那头的
　　孩子，有的孩子贪玩，一声两声还喊不回家。许要到真玩饿了，肚子叫了，才会想起方才，家
　　人喊吃饭了，边喊一声边往家跑。

　　“姐～今天吃什么？”坐在长凳的一边。

　　姐姐看着惊心，忙着奔来，把弗殇往中间“赶”。

　　“弗殇！这和你说多少次了？这凳子长，要往中间坐，坐旁边要翘起来的呀！多危险！爹娘
　　在外面做工，我们自己不能出事的，好吗？”姐姐心急，一时说多了些话，最后还是抚抚弗殇
　　的头，眼睛里闪着泪光，怕弗殇不开心，又笑笑的脸庞。

　　“来，殇殇，把鸡腿吃了。”

　　“姐…”

　　“姐姐不吃，给殇殇吃，等殇殇长大，长得比姐姐还高了，能保护姐姐了，姐姐再吃，现在
　　给殇殇吃。”姐姐的笑总是这么好看，弗殇想好了，他一定要快点长大，保护姐姐。

　　“嗯！”重重地点头后，啃了手中的鸡腿一口。

　　姐姐的笑容最让人安心了。

　　丹御·宫内

　　“楼院？有何用？拆了吧，净是些穷人崽子，占着我的地，真是长脸了。今夜行动，烧了
　　楼，人也不必留。到时候，造座能享天乐的小楼，供人休息休息。”丹御皇帝坐在龙椅之上，
　　似是有些困倦，“可有其他事？若无，朕便要退朝了！”

　　见殿中无人发言，皇帝起身，太监跟随。

　　皇帝离开后，众大臣纷纷议论，“这皇帝最近是怎么回事？”“不知啊，总有一副困倦疲劳的神色。”“许是夜间未睡好。”“算了，莫要关心他了，这拆楼，还是个大工程呢。”“说到底，还是个吃人的工程。”

　　丹御·楼院

　　夜间，皇军将士向楼院进发，各种大砍刀、火烧把皆备手中，预示着这个浴血之夜的到来。

　　“里面的人快出来！”统领军队的将军站在大院里，身后跟着的人形成了一条长龙。

　　“殇殇！快！快起来！”姐姐在弗殇床边，衣服包裹已经收拾好了，即使语气温柔，也透出急切的情绪。

　　弗殇不知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爬起身来。

　　“姐姐，怎么了？”

　　姐姐抚着弗殇的头，若不是弗殇已经十岁了，她真想一把抱起他，冲出大院。

　　“殇殇快起来，来不及了！咱一定要逃走！”

　　姐姐帮弗殇穿上鞋子，打开家门，冲出家里，已顾不上关门了。

　　“快点！都快点！”将领还在嚷着，见人走了些个，大手一挥，跟在后面的士兵都将手里的火把扔向人家屋里。

　　弗殇同姐姐还在下楼，火势蔓延开来，燃着木头房子，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吐的气味，随后是缕缕黑烟。

　　姐姐见火势已不可能全部逃出去了，取出包裹中的被子，在身旁的水桶里浸湿，裹在弗殇身上。

　　“出去后，好好活，知道吗？”姐姐的手颤抖着，泪水似旋动了开关，流动着，火光四射，热浪席卷，同汗滴混合，融在一起，滴在被上。

　　“姐姐，怎么办？”弗殇这么大了，也懂了，他也怕了，他才说过要保护姐姐。

　　“不要说话，姐姐会陪你。”姐姐将弗殇的脸也裹住，紧紧拥抱着弗殇，不让火烧到。

　　楼院的楼梯早就因为常年的风霜雨雪，损坏了不少，踏了多年，虽未倒塌，也不能承受多重了。如今，这大火一烧，木板断裂，木柱支撑不住，终是坍塌了。

　　姐姐看着熊熊大火，从一开始，她就决心让弟弟活，这次或是，她最后一次，尽姐姐的责任。

　　眼看木楼从那头缓缓凹塌，姐姐纵身跳下，自身在下，不让弟弟受伤。火光映着泪珠，火红色的玉珠，落不灭满楼的火焰。她拥着他，在火中穿过，落到没有火的地方，忍着双手烧伤的疼痛，缓缓向暗处爬动。将弗殇放入水洞之中，现在是旱季，水洞中无水，盖上石盖，火只会在外面烧，静守洞外，离开的人只会是姐姐。

　　“姐…姐…你…还好吗？”弗殇在一片黑暗中，只有缝隙透进一缕光，他好害怕，他看不见姐姐，他好担心。他，却没能力，保护姐姐，现在不能，以后没可能。

　　“…姐姐……在…不怕…殇殇…不怕…”姐姐用最后一点力气，发出一些气音，弗殇听清了。

　　弗殇闭上眼，他想，姐姐现在也是笑着的吧，姐姐的笑总是那么让人安心。

　　姐姐是是笑着的，她笑得好漂亮，她好高兴，弗殇会好好活下去，他会的。

　　丹御·寝宫

　　一名穿金戴饰的女子，从宫里小路走来，门口的两名侍卫道了声好。

　　“本宫要进去看看皇上。”

　　侍卫忙开门请皇后娘娘进去：“皇后娘娘请。”毕恭毕敬的样子，更是衬出主儿的威严。

　　丫鬟随着，端着药物，走进皇帝的寝宫。

　　推开门，见皇帝还睡着，皇后轻手轻脚地叫醒皇帝：“皇上，醒醒，皇上。”

　　皇帝醒来，发现皇后在侧，忙坐起身，笑容可鞠：“皇后来了，来看朕了？”

　　皇后令丫鬟拿来药：“皇上，雪儿我听说皇上早朝时困意满满，命人备了些药，皇上服下，定能睡个好觉。”

　　“还是皇后最关心朕了，这么多妃子，没一个关心朕的。”被皇后喂了一口药。

　　“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还是先把药喝下吧。”皇后在皇帝身旁，一勺一勺地喂着。

　　药喝完后，皇帝便躺下身去，皇后也离开了寝宫。

　　门外，皇后的丫鬟问道：“娘娘，你…”

　　“出了寝宫再说。”皇后知道丫鬟要说些不讨好的话。

　　寝宫外，丫鬟再次开口。

　　“娘娘，您为何要待皇上这般好？您明知他心不在您这儿。”

　　“这宫里哪来什么心，我讨的，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那您待萱妃…”丫鬟为的就是问这句。

　　“那是我要照顾一辈子的人，这丫头，会武功，却能这般淡然，不出风头，实是难得。如今，这宫里，我信得过的人，除了你，便是她了。”

　　“谢娘娘指点。”

　　“跟我道的什么话嘛，快快，回去睡觉吧。”

　　丹御·楼院

　　一夜大火，已将楼院烧为一片灰烬。一大早便是烟雨蒙蒙，果真下起了雨，雨水一点点的往洞中灌，弗殇感到身上潮湿，洞外已没了昨夜木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似乎那些放火的士兵也不在了。

　　弗殇推开石盖，探出头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姐姐，她身上的衣衫已被雨水打湿，发丝上的水珠一颗接一颗地滴落，地上是雨滴的痕迹，也有血迹，雨水相融，染红了只身片地。

　　“姐姐…呜…姐姐……啊……”弗殇从水洞中爬出，任由雨水在脸上蔓延，泪水混同着滴下。

　　不管是多大的孩子还是多老的人，是善良还是罪恶，他们都有一种感情，原本显露，后来隐藏；或是原来收敛，然后释放。

　　而现在，是弗殇的经历过程，泪水是流淌的，但总有一天它会干，心脏是颤抖的，但它总有一天会平静，爱是片刻的，但它总有一天可以永恒，只是，不是现在。

　　“我…会活着…”他知道姐姐已不能再保护他了，自己也没机会保护姐姐，他只好擦去眼泪，用额头碰着姐姐的额头，温热触及冰冷，却无法改变姐姐的体温。

　　下一步，弗殇要先找个安定之处，活下来，才有可能为姐姐做些什么，为那些在烈火中留下身躯的邻里做些事情。

　　“喂！”从弗殇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谁？”弗殇回过头去，瞧见墙顶上坐着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

　　“呦！看到了？”小孩从墙上跳下，打穿着来看，发缕束起，衣装整洁，眉清目秀，长大定是个正人君子的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弗殇经历了昨夜的种种，不住地提高警惕。

　　“不用害怕，我是来这里玩的，没想到会遇到人。”小孩向弗殇走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弗殇犹豫了一下：“…家被烧了，无处可去。”

　　“你跟着我吧！”小孩有些高兴，站在弗殇身边，“我正愁没人跟我玩呢，以后，你我做个伴吧！”

　　“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弗殇不可能放心同他走。

　　小孩一把拉住弗殇，小声道：“嘘，别出声，先跟我走。”

　　小孩抱住弗殇飞身跃过高墙，自墙上洞眼看，楼院内，官兵赶来清理烧毁后的残骸。

　　“看到了？”小孩露出个微笑。

　　“多谢。”弗殇被小孩牵着，“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

　　“我说出来，你可不能逃啊……”小孩还是有些担心的。

　　“只要你不会杀了我，我为何要逃。”弗殇看着小孩的眼睛。

　　“嗯，我，叫弈力。”

　　“是个好名字，弈力，毅力，你父母定是希望你能有毅力，持之以恒吧。”

　　“只有我母亲，不必提我父亲。”弈力的脸上透着不快。

　　“抱歉，他已经不在了吗？”弗殇也显出悲伤的神色。

　　“不，他还活着，但他在我心中，已经死了，或者他就不该活着。”弈力越说越不悦，目中露出厌恶的微光。

　　“他做了什么？你这么讨厌他？他到底是谁啊？”弗殇越听越疑惑。

　　“皇帝…我们国家的狗皇帝…为了妃子，要把自己搞死的狗皇帝！”弈力在笑，却看不出他的喜悦，只有仇恨。

　　“所以，你是皇子？”弗殇听了弈力的回答，询问道。

　　“可不是，你不必知道太多，跟着我就好。”弈力露出微笑，算是有点温度了。

　　“…嗯！”弗殇点头，随着弈力走了。

　　雨渐渐停了。

　　丹御·萱妃殿

　　弗殇跟着弈力走了一路，终于来到一个如似大户人家的院子，院子不大，却是一番生机蓬勃的景象，一入门口就是扑面而来的花香，左边种着许多花草。

　　“弈力，这就是你家吗？”弗殇语气又惊又喜，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院。

　　“我和母亲生活在这里，平时也就我们两人。”

　　“两人？这么大的院子？”弗殇觉得不可思议，他和姐姐一起住的屋子，不过是这院子的一角，果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啊。

　　“大吗？这大概是妃子殿中最小的宫殿了。”弈力眼里不住地流出忧伤的神色。

　　“宫殿？”弗殇有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个宫殿吗？

　　“怎么样？你也不信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的宫殿，对吧？但是啊，就是这样，它还就是个宫殿。”

　　“……”弗殇从弈力的眼中看到一丝泪光，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就算比自己年长一点，也不应该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弗殇沉默不语。

　　“…哈…不好意思啊，令你也不高兴了。”

　　“没关系的，你愿意和我说，我也愿意听。”弗殇向弈力微笑，希望他能高兴些。

　　“我带你进去吧。”弈力拉着弗殇往屋里走。

　　“是力儿吗？”屋里传来声音。

　　“是！力儿回来了！”弈力开心地拉着弗殇奔到母亲面前。

　　母亲转头见弈力身后还带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这个小男孩是？”

　　“是力儿新交的朋友，他叫弗殇！”弈力喜悦地向母亲介绍。

　　“额…您好…”弗殇语气中包含着紧张情绪。

　　“你好啊，弗殇，哈哈，不用害怕哒。”母亲的模样十分慈蔼，说话也很温柔，脸上总是笑着的。

　　“嗯。”弗殇没那么紧张了，露出微笑。

　　“咕噜噜～”

　　“哈哈哈！你的肚子叫了！哈哈！”弈力听到弗殇肚子发出的声音，大笑。

　　“咕噜噜～～”

　　“噗嗤，哈哈～你肚子也叫了！”弗殇听到弈力的肚子叫。

　　“哈哈哈…你们两个小鬼啊，去饭桌边坐着吧，粥要煮好了。”母亲看着两个孩子互相大笑的样子，也被逗笑。

　　“跟我来！”弈力拉着弗殇又往饭桌跑。

　　“你就不能慢些吗？”弗殇被弈力拽着跑。

　　“这样好玩啊！哈哈！”

　　“哈哈～”弗殇也跟着笑。

　　两人在桌边坐着，母亲端来粥，还冒着热气，边放下边提醒说：“小心烫啊，不要碰碗哦。”

　　“一定要小心啊！”

　　“知道啦！”

　　母亲看着两人，也是微笑着，力儿已是很久没有露出这般笑容了，若这孩子常住于自己家便好了。

　　“小弗殇，你父母呢？”母亲向弗殇提出疑问。

　　弗殇像是想起什么：“父母…我…我不知道…姐姐已经睡着了……”

　　“额…啊…哈…那…小弗殇先喝粥，先把肚子填饱……”话未说完。

　　“包袱！姐姐的包袱！”弗殇放下勺子，神色慌张。下了长凳，向屋外跑去。

　　“欸！弗殇！”母亲喊道。

　　“我去追！您别急！”弈力飞奔出去。

　　“嗨…都怪我…”母亲有些内疚。

　　丹御·楼院

　　“弗殇！弗殇！呼呼～”弈力跑得很急，终于追上了弗殇。

　　“唔！我要拿东西！”弗殇被弈力拉住了，弈力的力气很大，完全挣不开。

　　“你听我说，现在，官兵还在里面，等正午，他们休息，我们再来，现在你闯过去，只会被抓走，你姐姐已经那样了，你还想出事吗？”弈力一口气说了很多。

　　“呼～呼～～”弗殇渐渐冷静下来，“…好，我听你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快要溢出来。

　　“嘻，别哭，咱不哭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的啊！”弈力用衣角帮弗殇抹去眼泪，“好了好了，咱回家喝粥咯！”

　　弗殇被弈力牵着，向新的家走。

　　正午时分

　　两小家伙轻手轻脚地，在墙上的洞边看，见士兵都在休息，睡着了，静悄悄地翻过墙，小心翼翼地向姐姐的方向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小贼。

　　“嗝嗦嗝嗦…”士兵翻了个身。

　　两个小朋友则被吓得往废木柱后躲。

　　“嗯！”弈力皱了皱眉，好像收受了疼的模样。

　　“嘘～”弗殇做出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弈力指了指下面，弗殇低头看见自己的一只脚踩在弈力脚上，满脸歉意地抬起脚，露出尴尬的笑脸。

　　听闻没了动静，又继续走，终是来到姐姐身边，拿起包袱。

　　弈力拉了拉弗殇衣角，弗殇还不动，他想帮姐姐埋葬，却无能为力。

　　“对不起…”弗殇小声道，然后转过身，同弈力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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