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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苏月从来没想过打开门会看到眼前这个人。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映在那人的脸上，他手里拿着好几个沉甸甸的袋子，坠得他指尖泛红。
苏月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想反手就把门给关上。
动作到一半，她忽地顿了顿。
苏月垂下目光，望见那人腹部已经隆起十分明显的弧度，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程言动作有些吃力，他伸出挂着沉甸甸的袋子的手勉强抵住了门，他喘了口气，说：“阿月，我就呆一分钟就走...好吗？”
苏月看着他眸里略微的乞求，到底还是心软了。
何必跟一个孕夫过不去。何况他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苏月点了点头，刻意忽视了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她转过头就进屋了。
进屋后，苏月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胡乱刷着。
任由程言挺着个大肚子，把他放在走廊那一袋袋沉甸甸的袋子提进来。
搬到最后，他似乎是有些体力不支，扶着腰老半天才艰难地直起身。
一个孕夫到底是不适宜这样高强度的体力活，苏月好久没有听到程言传来的动静，她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开，就看见程言一声不吭，按着胎腹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指尖用力到发白。
“程言？”苏月看着程言像是要足月的肚子，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你不会是要生在我这吧？”
“唔...”听见苏月的声音，程言像是忽然岔了气，嘴里泄露出一句若有若无的痛哼。
过了半天，他才低声补上一句：“不会...我没事的。”
啧啧...这可怜巴巴的小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苏月冷漠无情，抛夫弃子呢。
当时明明是他先说的分手，现在又回来死缠烂打装深情。
苏月瞥了好几次，还是看不过眼，决定扶着程言到沙发上坐坐。
万一真动了胎气，生在她这就不好了。
程言就着苏月的手，缓缓坐在沙发上，脸上痛楚的神色减轻了不少，他抬眸浅浅漾起一个笑，气息微弱地说了声：“谢谢，阿月。”
又来了，这人畜无害的笑，当初她就是这样被他骗了。
苏月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我虽然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也不能莫名其妙被人拍到家里出现个男人。”
“我...我听说你拍戏时晕倒了，是生病了吗？”程言说起这个话题似是有些焦急，肚子也不揉了，身体微微前倾着问。
“没有。”苏月有些不耐烦了，“你从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消息。”
“啊...”程言愣了愣，才接道，“我从微博上看到的...可能是我看错了，对不起。”
“给你添麻烦了。”程言仓促地低咳一声，艰难的扶着肚子站起来，看着地上堆满的一袋袋新鲜的菜，有些为难。
苏月撇了撇嘴，这个人就因为听见她生病的消息，就撑着这个身子特意来看她的吗？
她掀起眼皮，顺着程言的目光看去，问：“你买的菜？”
“嗯...”程言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像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答道：“我怕你生病没人照顾，想来帮你做顿饭。”
苏月放下手机，恢复了端坐的姿势：“程言，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
“从你跟我说了分手以后，你就已经是我的前男友了。严格来说，我们本来就应该再无瓜葛。”
程言垂着头一声不发，但听到“再无瓜葛”，他的身形似是略微晃了几下。
苏月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孩子的抚养费，我会出的。你不用这样卑微的来讨好我。”
正说着，又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
苏月抬眼看见程言又默不作声地揉着肚子，眉心紧拧在一块，额角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又疼了吗？”苏月忍不住问了一句。
过了好半晌，程言扶着沙发熬过了这一阵疼，才嗓音沙哑地回了苏月一句：“不疼的。”
苏月皱起眉，这人是当她瞎了还是怎么？
“九个月了吧？”苏月问。
“嗯...阿月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走。”程言抬手抹去额角的汗，艰缓地说。
“走去哪？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走？”苏月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你快要生了吗？”
“不是的。”程言像是吓了一跳，慌忙否认，“预产期还有好几天...”
“你不知道预产期这玩意不能全信的吗？”苏月压低声音怒道。
苏月忽然发怒，把程言吓得屏住了呼吸，抱着肚子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她是真的生气，火从哪里来的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到程言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心里就难受得狠了。
半晌后，程言才弱弱地回了一句：“没事的，阿月，这阵子经常这样。”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苏月懒得搭理他。
“昨天晚上...”
“都疼一宿了你还来找我！”苏月蹭地站起身，差点把面前的桌子掀翻。
苏月拎起包包，拉着程言就要出门：“走，我们去医院。”
但身后的人死活都拽不动，苏月以为他又疼了，回过头才发现程言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难为。
程言说：“阿月，不去医院行吗？被人拍到...对你不好。”
见苏月眼神不悦，程言又连忙补充：“或者，我自己开车去就好。”
“孩子......会好好的。”
程言声音顿了顿，呼吸声变得略微沉重了些。
苏月瞪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逞强。
她伸手摸了摸程言高隆的肚子，又开始发硬了，孩子也闹得厉害。
“唔......”
程言扶着沙发，整个人缓缓往地面滑，眼见着他疼得快要跪到地上了，苏月赶紧伸出手揽住他的肩，把他扶到沙发上。
苏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程言的宫缩已经很规律了，每隔三分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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