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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旁人来看,说夏沐然是个金牌经纪人的话,太夸张了、不准确,但转而就说她是个骗子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在她自己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有上岗证书的,尽管金牌还算不上,但在江湖上行走,如果没有这些噱头,谁有会注意到你呢?
夏沐然有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可是没有多余的资金,只好她一人分饰三角。
白天,她站在各大剧院或戏剧学校口。她抖抖手里还有厚厚一打的宣传单,无奈地扯扯脸上的口罩,抬起手,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
就再等到12点吧……
“同学看看吧”
“了解一下”
路人冷漠地摆摆手,急急忙忙地往走。
“唉”她叹了一口气。随手将剩下的传单丢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晚上,她窝在被窝里,拼命地往里缩来避寒。
手里捧着手机等着。
她就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夜深了,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了。
“叮铃铃”
夏沐然一个哆嗦,睁开眼,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未来娱乐有限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哦,未来星培养计划啊,好的,这个项目是这样的,目前呢,我们现在手里有一些和大IP制作的合作项目,然后正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您和我们的金牌经纪人——夏沐然女士预约一下时间。”
“好的,请您到时切勿迟到。”
挂掉电话,夏沐然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脑袋一沉,埋进了枕头里。
第二天一早,太阳透过窗帘缝隙晒在夏沐然的脸上。她挣扎地转动脖子,“咝”,她冷吸一口气,摸摸脖子。“又扭到了,我去!”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转身瘫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望着刺眼的阳光。
“叮铃铃”
手机响了好一阵,夏沐然才缓过神来。
她扫了一眼来电人,翻了一个白眼,点开接通后,嗲嗲地说:
“喂,我亲爱的房东大人”
“别给我废话,半天不接电话!找死啊!”
“呵呵,这不没听见吗,我哪敢啊……”
“这个月房租啥时候交啊!”
“马上马上!”
“马上个屁啊!下周末之前要是交不出,马上给我滚蛋!”
“喂喂喂”
嘟……
“凶个鬼啊!”
“就你这个破地下室哪个白痴要啊”
“还威胁我!”
夏沐然狠狠地戳着屏幕上的名字“死房东”。
唉,我可不就是那个白痴吗!
“呀呀呀,气死我了!”
她拿起眉笔去画眉毛,嚷嚷道:“怎么回事?你个臭眉毛还和我过不去啊!”说着就把眉笔摔在桌子上。
她起身去换衣服,一下子把椅子带倒在地上。
“这件衣服不行”
“这也不行”……
“就你了”
一身白色职业套装显得夏沐然简直是好看至极。而且整个画面非常的美,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这身衣服看起来很简单,但是穿在她身上特别的显大气。在上半身的衣服上,有两个口袋,它的设计使整件衣服穿起来更加的有层次感,让衣服看起来不会太沉闷。
一件红色丝巾更点缀调和了白色的无聊感,显得尤为不平凡。
她帅气地撩了一下头发,朝镜子里的自己抛个媚眼,“这个月房租靠你了”。
夏沐然提前躲在原先借好的工作室楼下,等着昨晚约好的年轻人的来电。
“请问你们工作室怎么没有人啊?门是锁着的。”
“哦”,夏沐然捏着嗓子说,“是这样的,我们夏沐然女士在剧组谈合同,再过10分钟会议就结束了,请您再耐心等待一下,夏沐然女士马上赶回去。”
夏沐然挂了电话之后,在外溜达了30分钟,才乘着电梯上楼。
“那个合同你帮我盯一下。”
年轻人伸出手,想说些什么。
夏沐然抬眼扫了一下,拍开年轻人的手,说:“我这边有个新人要我看一下……好,就这样,我挂了。”
“进来吧”。
年轻人看着这个女人强势利落的气场,畏生生地跟着夏沐然进去了。
“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都去跑现场了,我也是临时从那边赶回来的,我们速战速决,过会儿我还要赶飞机。”
“哦,好的,那个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炮兵》这部戏,您看我合适吗?”
夏沐然把自己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年轻人怯生生的脸上,她笑了一下,翘起二郎腿,靠在老板椅上,说:“你也知道它是个什么题材内容吧,你这么畏缩的表情让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年轻人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夏沐然过了几秒才开口。“不过,你如果很想试一下的话,我倒是有他们剧组的选角导演的号码。”“我呢,可以帮你问一下,但你要先交相关的手续费。”
年轻人很诧异的抬起头。
夏沐然嗤笑了一声,“怎么,难道我帮你介绍工作是无偿的吗?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去一下现场,不然就出门左拐,再见,不要浪费我时间。”
一般来讲,这好几千的手续费都会进她的腰包。
等年轻人左感恩右感谢地离开了,夏沐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似的瘫在老板椅上,眼神里充满了疲惫。
每次看到年轻人眼中闪烁的光芒和希冀,她不是没有心软过,可是生活会对她心软吗?
我又没有骗他们,我的确是有大IP的资源啊,总不能不把龙套当人吧!
跑龙套也是机会啊,没准儿哪天就被大导演看上了呢!
再说了,人没点儿经验能长大吗?
我经历的可比他们的残酷多了……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真的,要说起夏沐然在成为一个“金牌”经纪人之前的人生经历,那就是“drama”一个词可以概括的,充满了戏剧性。
夏沐然的家境原先还挺好。夏父开一个药厂,夏母是某中医大学的教授。夏沐然也可以说是从小就与各种药材为伴,没事儿跳跳芭蕾,那可是一身不食烟火气。
她10岁那年暑假,她和母亲在纽约逛街时被星探发现。
10岁的小女孩,心里多多少少对光鲜亮丽、受人追捧的明星有些心动。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夏母仍心有顾虑,夏父倒是很支持女儿的选择。
“没有关系的老婆,女儿有梦想是好事啊!我们要支持她啊。再说了,家里条件也允许,就让她去吧。”
“谢谢爸爸!”
小小的夏沐然转身窝进夏母的怀里,说:“妈咪,我一定会成功的!”
就在11岁那年,夏沐然离开了父母,独自一人登上了去韩国的飞机。
作为一名外国练习生,她除了像绝大多数的练习生一样拼命练习,还要习惯韩国的礼仪习俗、学会韩语等等。
她一开始会抱怨。
每晚都会哭着和父母通话。
慢慢的,通话次数越来越少了。
她慢慢明白,父母给的只能是言语上的安慰和经纪上的主持,这些对她的练习生活而言没有实际作用。
真正起作用的只有两条路:拼命练,尽早出道;要么就现在打道回府。
虽然夏沐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却有足够的韧劲和狠心。
她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方面,不能就这样淹没在练习生的队伍里啊!
舞蹈,对,我攻舞蹈!
做了选择,就要有所行动。
她开始以近乎变态的强度练习,除了每天规定的六个小时还要在多一倍。
为了进步更快,她选择绑沙袋练舞,一日不歇。
从此当一个人练舞蹈到深夜的时候,她不愿开灯,不愿看到自己练到狰狞的样子。
只要有音乐、星星陪她就足够了。
夜越深,音乐越响,夏沐然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节。
她就是同届练习生们口中的“练习生之神”,眼中的神经病。
四年来的拼命是有成效的,她成为了组合的第一个预定成员。
那天晚上,在那个她待了整整1460天的舞蹈室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了,哭得很大声。
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
收拾好心情,擤干鼻涕,夏沐然拨通了妈妈的电话,没有说话。
“喂,是然然吗?怎么不说话?”
“妈……”
“然然不哭,发生什么了,告诉妈妈!”
夏沐然抽抽鼻涕,说:“妈,没事儿,哈哈哈,我要出道了!时间都定好了!”
“真的!?妈妈马上去韩国看你,妈妈还有事先挂了。”
“喂?妈!”
奇怪,那么急干什么!夏沐然心里嘀着。
“今晚的星空真美啊。”
对,星空,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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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要出道了。”夏母盯着歪坐在沙发上的夏父,冷冷地说,“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胡子邋遢,人不人,鬼不鬼!”
“不要你管,反正我们也离婚了。”夏父拿起茶几上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好!你以为我想管你啊!明天我会去韩国找女儿,我女儿我总得要管吧!我可不能让女儿也被你的一屁股的债耽搁了!”
夏母憋了一口气说:“还有!你和你的债主们说清楚!我们俩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再到我那儿要债!”
夏父挥起酒瓶,“滚!滚!全给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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