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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当天晚上,体育频道播出了国家体操队举行巴黎周期动员大会的新闻,一众参加过东京奥运会的队员的面孔均出现在屏幕上,其中又以许知霖、徐祎和陈雨佳的镜头最多。
许振邦他们早早吃完饭,坐在电视机前。许知霖早上给他们打过电话,说有动员大会,晚上应该会有报道。
齐佩筠最喜欢看许知霖上电视,她提前调到体育频道,等着那篇新闻报道。
播出了一堆球类新闻后,终于轮到跟体操有关的报道。
男主持说:“今天上午,国家体操队在体育总局训练局的体操馆内举行了巴黎奥运周期的动员大会,以下是我台记者发回的报道。”
报道里出现了一个记者的声音:“今天早上九点,体操队举行了巴黎奥运周期的动员大会及东京奥运冠军登榜仪式,出席本次动员大会的有体操中心的领导、以及国家队的教练员和运动员。”
新闻里是动员大会的部分场景,许知霖和徐祎的面孔一闪而过。
记者的声音继续:“在东京奥运会上,体操队取得了五金五银四铜的好成绩,展望巴黎周期,不少队员都有新的期待。”
画面切到许知霖的发言。
陈闻跃兴奋地甩着腿,指着电视上的人说:“舅舅!舅舅!”
许知霖说:“因为有优秀的教练团队给予指导和帮助,我才能在上周期取得良好的成绩。同时,团队的力量同样很重要,希望四年后,在巴黎,我们把男团冠军夺回来!”
记者介绍道:“许知霖是东京奥运周期男队的核心队员之一,他在东京奥运会上取得了两金两银一铜的好成绩,展望巴黎,他对自己的目标更加清晰,就是夺回男团冠军。同样有此展望的,还有另一名男队队员,徐祎。”
紧接着切入了徐祎的镜头,画面是他在发言。
记者:“徐祎同样在东京奥运会上获得了两金两银一铜,同时他也是巴黎奥运会的重点培养队员之一。希望两位小伙子继续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
再然后报道的是女队的情况和陈雨佳的发言。
齐佩筠感慨道:“霖霖从小就想成为奥运冠军,练了这么多年,该拿的成绩拿了不少了,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许昀安也很感慨:“当时还想他能不能坚持,尤其是他老换教练那段时间,想过把他再送去美国,但美国男队的成绩没我们好,我也不舍得让他跟国外的教练学。”
“看他现在挺开心的,还有徐祎呢,大家一起努力,挺好的。”李涵芝欣慰笑道,“两个孩子都好、都好。”
体操新闻的最后,是一段宣传:“晚间新闻后,将会播出‘回望东京、展望巴黎’系列纪录片,本期要讲述的是体操队的故事,有兴趣的观众请继续锁定我们体育频道。”
“难得啊……”许振邦叹道,“介绍体操队。”
齐佩筠对许昀安说:“老头子,你说霖霖他们知不知道还有纪录片啊?”
“你想让他们看?”
“对。”齐佩筠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齐佩筠按了许知霖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奶奶。”
“霖霖呐?在干什么呢?”
“在看书。”
隔得老远,一把声音传来,喊得还挺大声:“奶奶,师兄才没有在看书,他在偷吃我新做的巧克力!”
齐佩筠嗔怪道:“刚吃完饭又吃甜的,你没吃饱吗?”
“饱啊,饭后甜点。”
徐祎的声音听上去像在发脾气:“我不给你吃了,我去拿给元捷他们。”
他拿出几个玻璃瓶,将巧克力分好、装进环保袋,准备拿出去给别人。
“哎小师弟你别!”
许知霖匆忙穿好拖鞋,起来追徐祎,关门前还不忘带上钥匙。
齐佩筠听到许知霖那边一阵吵闹,急道:“知霖,刚吃饱饭你别乱跑啊。”
许知霖忙着追夫,随意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先挂了。”
徐祎挨个宿舍敲门,将一瓶瓶巧克力送出去,许知霖站在徐祎身后,谁接过巧克力,他就瞪谁一眼。
元捷笑嘻嘻地接过徐祎的巧克力,还故意朝许知霖扬下巴,许知霖刚想抬手拍他,元捷“砰”地把门关上了。
徐祎做的巧克力刚好分给四个人,苏洛文、元捷、严旭彬、沈天麒,一个都不少。
轮到许知霖生气了。
徐祎戳他手臂:“哎呀师兄,别这么小气嘛。”
“我不管,我生气了。”
许知霖气鼓鼓地走回宿舍,徐祎费了好大一股劲儿才从门边挤进去。
“别生气嘛。”徐祎好声好气地哄着。
许知霖顶着一张气脸,不理徐祎。
徐祎从许知霖身后环着他的腰,亲他的鬓角:“师兄,别生气嘛,我们还有很多呢。”
“我不管,刚刚元捷就是诚心的,你下次不能分给他。”
“师兄,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看的。”
许知霖别过头,说:“不看,他们都有,不是独一份的我不看。”
“真不看?”徐祎试探性地问道。
“就不看,别以为我没骨气。”
“不看我把剩下的都分喽?”徐祎再次试探道。
许知霖噘着嘴,没接话。
徐祎走到书桌前,摆弄剩下的巧克力。许知霖侧身偷瞄了一眼,徐祎手中的巧克力的颜色好像跟送出去的那些不一样,形状也不一样。
许知霖脱了鞋、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徐祎身后。只见徐祎将一颗颗巧克力按顺序排好,巧克力的形状是拼音字母,连起来是“wo、zui、ai、shi、xiong”。
徐祎拿起“w”,张嘴往口里送。
许知霖将脑袋凑上去,张嘴咬住巧克力,还咬到徐祎的食指。
“师兄!你不是说不吃吗?”
徐祎的食指挣扎了一下,想从许知霖口中挣脱出来,结果挣脱失败。
许知霖嘴里含着巧克力,牙齿和舌头却不消停,他轻咬着徐祎的食指,用舌尖舔了舔指腹。
徐祎:“……”
“小师弟,我不生气了,你不要把巧克力给别人。”许知霖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可怜兮兮地哀求道:“都留给我行不行?”
“你这人这么这样?”徐祎将手指抽出来,在许知霖嘴角边抹了抹,拧着他的脸颊,说:“故意的玩得很开心是吧?”
“你以后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先给我,有什么好的都要先想着我。”
徐祎哭笑不得:“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想咋滴?”
“证明。”许知霖指着自己的嘴道。
徐祎哪会拒绝,两人直接亲上了。
亲了一会儿,许知霖拿起手机,看到齐佩筠给他发的微信,让他看体育频道的纪录片。
许知霖回了句“好”,便开电脑,找到体育频道的直播。
纪录片已经播出了一半,许知霖将进度条拖回最前面,打算从头看起。
徐祎拉了张椅子在许知霖旁边,两人并肩坐在电脑前,一起看。
“回望东京、展望巴黎”系列纪录片之体操队低谷后的重生。
开篇是简短的介绍,讲的是体操队在里约奥运会的失意,然后切入东京周期的一些画面。
画外音出现:“里约奥运会后,体操队又涌现出新的人才,99年出生的许知霖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他在17年蒙特利尔世锦赛上,获得了男子全能、双杠和单杠三枚金牌,同时还获得自由操银牌和吊环铜牌。在随后的两年里,他不仅实现了世锦赛全能三连冠,同时将自己的世锦赛奖牌数量,增加到12枚。登上奥运冠军领奖台的时候,他才21岁。”
“作为队里最优秀的队员之一,大家都对他寄予厚望。而他的教练方文,更是对他要求严格。”
拍摄纪录片的时间,刚好是许知霖腰伤反复那阵子,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好,姿态五毒俱全,基本练不出一套完整的动作。
方文一直在他身后喊:“顶住!注意身体姿势!”
许知霖没顶住,从器械上掉了下来。
“你还要继续练吗?”方文对许知霖说。
许知霖单手叉腰,咬着唇,表情有些为难:“练。”
而后又开始新一轮的训练。
后面是记者对他的采访:“感觉今天出的状况还是挺多的,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许知霖坐在自由操场地旁,看着摄像机,说:“伤病有些影响,有时不敢发力。再一个就是离奥运会越来越近,自己心里挺着急的,怕恢复不了,也怕拿不出新的动作。”
“教练有给过压力吗?”记者又问,“或者说自己会觉得有压力吗?”
“压力……”许知霖斟酌了会儿,说:“其实还好,就是动力嘛。练不好的时候方导也挺担心的,然后他就说要先把伤养好,不要硬上难度,重点是保证质量;自己也知道奥运会很重要,就边养伤边练,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训练计划。”
画外音:“伤病是每个运动员的拦路虎,除了许知霖,还有另一位队员,同样受过伤病的困扰,但最终,他也站上了奥运会的最高领奖台。”
画面是徐祎训练的场景,与许知霖不同,他做的是成套。
一套动作结束,陈敬对他说:“你做动作,不要着急,把每个动作都交代清楚。你一急,质量就下去了,知道吗?”
徐祎用手背抹了抹额上的汗,点头应道:“好。”
“徐祎是2001年出生的运动员,名副其实的零零后,在队里年纪偏小的他,勤奋程度丝毫不亚于各位大队员。他在18岁时第一次参加世锦赛,获得了团体冠军、跳马亚军和单杠季军。19岁参加了奥运会,拿到自由操和跳马两枚金牌,团体银牌;在全能决赛上输给了自己的队友兼师兄许知霖,拿到银牌;又在单杠决赛上获得铜牌,和他一起站上领奖台的,依然是许知霖,后者收获了一枚银牌。”
“鲜为人知的是,徐祎的最强项并非单杠,他能站上奥运会的单杠领奖台,出乎了一些人的意料,让我们来听听他的故事。”
记者:“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徐祎那时已经没那么青涩了,对着镜头大方道:“大家好,我叫徐祎,是国家队的一员,我的教练是方导。”
记者:“刚刚见你在练单杠,其实一开始你的强项不是单杠,但去年世锦赛拿到了单杠铜牌,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徐祎理了理思路,说:“18年年底的时候,比完青奥会回来不久,右脚跟腱撕裂,动了手术,天天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训练,把自由操和跳马练好。”
记者:“脚伤了练不了跳马和自由操,改练单杠是教练的主意吗?”
徐祎不介意别人提起他脚伤的事情,想了想,说:“不完全是。自己就想,腿动不了嘛,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手还好着,就想练单杠,还有其他几个用手的项目。”
“是四个项目都练还是怎样?”
“单杠是练得最多的。当时在省队养伤,指导我的教练是师兄以前的省队教练姜导,他教得很好,然后师兄本身单杠也好,大家一起给我提意见,学着学着觉得挺有意思的。”
“中间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之前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单杠,刚开始有点儿怕,但后来又想,光害怕就是拖时间,不如好好学,增加自己的竞争力,就慢慢练起来了,练什么都是需要时间的。”徐祎讲得看似简单,实际上他要面对的远远不止这些。
除了换项目训练,还有术后的复健,很多内容,纪录片里都没有提及。
由于纪录片的很多内容是提前录制好的,当时并不知道大家会在奥运会上取得怎样的成绩,所以在许知霖和徐祎的片段之后,还出现了备战奥运会的其他队员的镜头,比如苏洛文、元捷、沈天麒……他们讲的都是自己的备战奥运的感受。
最后是男队的总结,然后是女队的内容。
看完纪录片,许知霖问徐祎:“小师弟,你那时候有想过自己想拿什么成绩吗?”
徐祎那阵子也是埋头苦练,没有特别想成绩,现在回想起来,便道:“就想着,只要一块金牌就好了,后来7.8那套自由操练出来了,有些把握。但跳马,大家的难度都一样,要看临场发挥。其他的就是比好团体,争取跟你一起多进决赛。”
“真是变了。”许知霖笑道。
“师兄,你没拿到单杠金牌,会觉得后悔和可惜吗?会不会想,就不该听方导的。”
“方导一直都对我很好,也没想过怪他什么的,他是为我好。而且真的没想到佐藤淳一突然上难度,之前根本没收到任何消息,就想着我的7.3是最高的了,练好的科瓦克斯转体720度也没机会正式亮相,这周期争取弥补吧。”
徐祎想,自己的时间还是挺多的,如果双杠和单杠都能练得跟师兄一样好,那就好了。
“小师弟,在想什么?”
“这周期要在哪些方面再进一步。”徐祎认真道。
“只是进一步吗?”
“那?很多很多步?”徐祎调皮回道。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改编排?”
“不要。”
“为什么?”
“太早了呀。可以先学着,不亮出来,以后再慢慢把动作加进成套。”
“但是你可能要改很多,能接受吗?”许知霖很早就看出,徐祎之前双杠和单杠的成套,只是暂时用来过渡的,鞍马和吊环,也有升级的空间。
“慢慢来,你们以前常说急不来。”
徐祎自奥运会结束后,想过的事情很多,方文经常跟他说,你还年轻、还有时间,上难度千万不要急。
他就想,师兄上难度就上得挺快的。
我的自由操难度想起来也挺可怕的。
徐祎回过头就跟许知霖讲,说他不懂,问为什么。
许知霖跟他说:“方导说的是对的,以前我不听话,方导不让我练什么我偏偏喜欢练什么,他没办法,只能教我,然后我就攒了很多伤。”
“所以后来经常养伤?”
“嗯,其实很多次应该打封闭的,但我忍着,就没打。”
徐祎一想到这些,又转身抱紧许知霖。
许知霖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许知霖含笑道,“别被我猜出来。”
“才没有企图。”徐祎亲亲许知霖的脸颊,说:“我们要一起练下去。”
“这还不算企图?”
“我说不算就不算,反正我说了算。”
许知霖笑着没说话,徐祎说得对,他们要一起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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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不住稿,还是先更吧……主要是我真的很喜欢师兄师弟,就想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