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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大清早,杨缕和苏兆刚刚吃完粥,就听丫鬟说武夫人来了。两个人急急忙忙从□□走到前院,向武夫人行礼。
武夫人坐在椅子上和蔼地朝两人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人近来可还好?”
“娘,我和苏兄好着呢。”杨缕坐在武夫人身边说道。
“那就好。你已经不小了,一定要懂得照顾自己。”武夫人说着摸了摸杨缕的头:“我这次下山呢,是要告诉你山庄决定要送你去青月门的事。”
杨缕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道:“这事上次不是说不送我去吗?”
“对啊,两年前定荣庄不是已经说同意杨兄不去青月门了吗?”苏兆附和。
武夫人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庄里旧事重提,几位长辈觉得杨家历代都是送晚辈进青月门进修,杨缕不能例外,并且现在送他过去还来得及。我也不好说什么。这几天你幺叔估计就要来抓你,把你送过去。”
“哇,那你可真倒霉。”苏兆对着杨缕做了一个鬼脸。
杨缕有些急:“就不能再说说吗?”
“恐怕不行。不过你也别急,我这次就是想了一个法子,让你躲过这阵子。这个,你拿着。”说着武夫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子,塞进杨缕手中。
杨缕打开布袋子,发现里面有些银票和碎银,他有些疑惑:“娘你这是?”
“娘想让你先离开槐树村躲一阵子,等过一段时日风头过去了再回来。苏兆,刚刚我和你爹苏员外说过了,他同意你和小缕一起离开。”
苏兆和杨缕对视了一下,杨缕问道:“可是是要去哪儿呢?”
“这个好说,我家在余桐镇有一套院子,我们可以去那儿。”苏兆答道。
武夫人点点头,无奈:“我这次下山没有告诉任何人,要赶紧回去了。你们俩快些收拾,收拾完就尽早上路吧。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武夫人有些不舍地抚上杨缕的脸,又叮嘱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杨缕和苏兆站在前院看着武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苏家院门外,苏兆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动身才好,我可见识过你那个幺叔的厉害,被他追上我们俩可一个都跑不了。说不定我还要陪你去那个什么月亮门成天吃青菜豆腐冬瓜皮。”
杨缕:“苏兆,你每次总是这样说。但是真当收拾起来,哪次不是你最慢?”
苏兆用眼神瞪了杨缕一眼:“大丈夫出门在外自然牵挂多一些。”
两人都笑了起来,又闲聊了几句,就分头去收拾行李了。
余桐镇比槐树村大得多,但苏兆却说余桐镇还没京城的十分之一大。
遭受了几天车马罪后,两人总算平安到达了余桐镇。杨缕马车坐久了整个人被颠的快散架,下车还差点摔个大马哈,是难受的不行。苏兆却精明的很,坐了一会马车就开始骑马,除了屁股有点疼之外并无不适。
余桐镇的苏园虽没有槐树村的那么大,但是园中池子石头还是一应俱全,不比槐树村的差多少。刚走进园子,几个丫鬟仆人就迎了上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像是管事丫鬟开口说道:“苏公子杨公子几日奔波受苦了。奴婢晨绢,知道两位公子要来,今晚让院里厨子准备了菜和酒,帮两位公子接风洗尘。”
“这个就不必了。杨兄先前并未来过余桐镇,这几日在坐马车又憋得慌,我盘算着今晚带他出门看看,去逛逛街市顺便吹吹风。”苏兆说着从怀中掏出钱袋,拿出一点碎银递给那位丫鬟:“哦,这是我爹觉得你们看宅有功,特地让我给你们的。这些银子你们自己分着发下去吧,马车上还有些小玩意,也一起分给你们。”
晨绢接过碎银频频道谢,她道:“劳烦老爷公子了,这本就是我们下人的职责,不敢求什么赏赐。”她扭头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见其他几个仆人纷纷退下,晨绢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晨绢将苏兆杨缕引入正厅,给他们端上热茶后开口道:“奴婢多嘴,但奴婢还是想请两位公子不要晚上出门。”
“这是为何?”杨缕问。
“公子不知,余桐镇虽白天看起来热闹繁华,其实夜晚却并不太平。”
“此话怎讲?”
“有妖作祟。”晨绢叹了口气,像是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她慢慢道:“先是东城一夜间丢了三四个婴儿,然后又是穿城而过的河中多了几具没了皮的女人尸体。官府的老爷们日夜在城中巡查,却愣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城中有许多人都说他们在晚上出门时曾遇到过一个在河边哭泣的女人。那个女人衣着破烂,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行踪诡异时隐时现。有人说那便是连日来作祟的妖孽,又有人认为那么多人见过这名女子,却无一人丧命,倒不如说是被妖怪薄皮致死的冤魂现身来警告镇人多加小心……”
苏兆听得直起鸡皮疙瘩,捏着茶杯的手都泛白了:“别说了别说了!杨缕,既然余桐镇晚上这么不太平,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吧!”
杨缕听完晨绢的描述也觉得浑身发麻,自己初来乍到余桐镇还是少惹些麻烦为好,便同意道:“那还是别出门了。”
晚上的时候杨缕和苏兆都喝了不少酒,怕直接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两人就一起再院子中散步醒酒。
他们说了好些话,把小时候干的那些混事又讲了讲,笑个不停。
“杨缕,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春节,咱们俩捉弄王大牛的事?”
杨缕笑了,他说:“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把炮仗插在他家门口的牛粪里,然后跑去敲门,让牛粪糊了他一身。”
“哈哈,要不是你发现他总是把牛粪放家门口晒干当燃料烧,我哪能想出这么混的点子!”苏兆说着一把搂过杨缕的肩,两人又大笑起来。
就这样说说笑笑,两人不知不觉渡步到了水池边。
杨缕忽然道:“苏兆,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正拿着你从碗里扣的米喂鱼。”
苏兆挠挠头,道:“这都多少年前的破事了,小缕你怎么还记得。”
“那天你还把我拉进水里了,让那个小丫鬟差点把嗓子喊破,我可忘不了她那叫声。”杨缕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对了,那天后来我就跟着我娘回去了,你怎么样了?”
“被我爹打了一顿,不让我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苏兆往池子里看了一眼:“你说这池子里会不会有鱼。”
“这么晚了,鱼早都睡了。”
“那就把它们叫醒嘛。”
杨缕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敢打赌,厨房里一定还有剩米。咱们俩偷出来喂鱼,你说怎么样?”苏兆贴近杨缕耳朵悄悄说。
“你是不是傻,拿自己家的东西怎么叫偷?把自己当七八岁小屁孩呐。”
苏兆笑容定在脸上,他有些失望地说:“那还是不要喂了,没什么意思。”
杨缕刚想接话,却听见一阵哭声传来。他推了一把还苏兆:“不喂就不喂呗,你一堂堂大丈夫哭了什么劲啊。”
苏兆懵道:“不是我哭的!”
两个人静着听了一会,哭声似乎是从池子边的大石头后传来的。杨缕迈步想去一看究竟,却被苏兆拽住。苏兆说道:“你这……不太好吧。人家姑娘说不定有什么难处想独自发泄呢,你去掺和两脚。”
“我是怕她想不开跳湖,快过来。”杨缕拍开苏兆拉着自己衣服的手。
两人快步走到石头旁,定眼一看,果然有一个女子低着头正在抽噎。不过因为太黑看不清相貌,也不知是院中的哪个丫鬟哭的如此伤心。
苏兆清清嗓子:“姑……姑娘?”
女子没理他,继续用手抹着眼泪。
苏兆和杨缕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又怕一走她想不开跳湖,只好在不远处尴尬地站着,盯着那名女子。
“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受了情伤。”苏兆从地上抠了根草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靠着树说。
杨缕说:“要不叫我去叫晨绢过来,你在这里先看着。”
“别啊,男女授受不亲。她要是真跳了,我可抱不住她。”
哭声戛然而止,杨缕一拍大腿,喊:“坏了!她这是跳了!”说完就急忙跑了过去。等跑到湖边定眼一看 ,湖面十分平静,连个水波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人了。改变的唯有天上的云逐渐散开,皎洁的月光一下便倾泻在湖面上,翻出点点银光。
“这……”杨缕和随后跑来的苏兆都二丈摸不着头脑,两人盯着水面好一会。
苏兆说:“这不会是一跳下去就沉水里了吧?”
“……你刚刚有听到水声吗?”
苏兆抬头想了一下,说:“没有,就听你在那儿喊了。”
杨缕环顾四周,说道:“可能是回去了吧,虚惊一场。没一点水声,应该不会是跳了。”
“你可别再吓我,我都快尿裤子了。”苏兆说着还拍拍胸口。
两人准备往回走,那断断续续地哭泣声却又突然出现了。
哦,原来是嫌我们烦,换个地方哭了,杨缕这样想。
“走吧,看她还有心情换地方哭,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事了。”杨缕扭头去看旁边的苏兆,却发现他已经吐了嘴里的那根草,脸也变得白刷刷的。
“你,你怎么了?”杨缕很是奇怪。
苏兆结结巴巴地指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影说:“她,她,晨绢说,那个,那个冤鬼!”
“……不会吧。”杨缕顺着他指着方向看去。刚刚月亮没出来时,乌七八黑地也没看个明白。现在再看,那女子浑身湿漉漉的,低着头也看不清脸。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是完全符合早些时候晨绢的描述。
“人家只不过衣服破了点,你怎么能骂她是鬼呢?”
“你想啊,这又没下雨,咱们俩又没有听到水声,那她这身上的水是从哪来的。还有她这衣服,哪有这,哪里像府里的人啊!”苏兆怕的跳脚,拉着杨缕就想往回跑。
真是倒了大霉。杨缕转身拔腿就走,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因为紧张摔了个跟头。他连忙爬起来,却发现如同中了定身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苏兆在他一旁团团转,不停给他使眼色让他快些站起来跑。
“你快去叫人,我站不起来!”杨缕也急了,大声喊道。
这一声惊动了池边坐着的女鬼,女鬼慢悠悠站起来,开始往两人这边移动。苏兆一看立刻更害怕了,那女子走路的时候飘飘忽忽的,根本就不像是用脚走的!苏兆是拔腿就跑,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公子……公子……”那女鬼声音缥缈空灵,一声声细微却清晰地传进杨缕的耳朵。杨缕紧皱眉闭上眼睛,心想娘孩儿不孝要早去了。他感到女鬼越来越近,然后走到自己面前蹲下,接着一双冰冷的手虏开了他的袖子。
嗯?这什么情况?
但他还没想明白,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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