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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
新脑洞
综合十二国记和拂晓的尤娜
第一人称
简单粗暴地睥睨天下【划掉】
为了苏芳的盛世美颜 prprprpr
1.
春秋时郑国子产受到诽谤,他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
苟利二句是林则徐最喜爱,经常吟咏的诗句。
因为爱国,所以,我叫苟利。
也不知道是否是心诚则灵的缘故,我也终于成为了左右国家的一方人物——麒麟。
身侧的女仙一手将我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则不断努力招呼那位鲁莽的壮汉走开,她站的位置绝妙,彻底挡住了我窥视的视线,我只能看见女仙像驱蚊虫一样的手势,和断断续续的壮汉的哭声。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我是王!我就是…就是王啊!”
壮汉跪在地上,大吼着,我感觉他的喉咙都已经嘶哑了,心下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今天是升山的最后一天了,虽然今年是我作为柳国麒麟第一次升山,但是于柳国民众而言已经阔别二十年了,助露峰——先代柳北国王在二十二年前失道,先代麒麟没有在三个月内选出新王,随后病终。接着过了八年,舍身木上结出了新的卵果——也就是我。
在麒麟还年幼的时候由女怪和女仙一起照顾,居住在黄海的中心,等到十三岁才开始正式升山。也就是说,柳北国已经维持整整二十年的假朝了,一旦王不在位便会出现妖魔,而土地再怎么耕作和不会有收获,这样的世道下百姓生活不用看也知道,不少人都涌到了邻国逃难。
舍生木过了八年才结出的卵果,但不幸的是我又被蚀卷到了昆仑,等我的女怪虢里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和泰麒回来的岁数一样。仔细一算,柳北国真是个苦命的国家,几经波折,本以为尝过了绝望找回了刘麟就会迎来新王,但结果却仍旧是老样子。
回想升山的这几天,我见了很多的人,他们跨越千山万水,克服千难万险,度过了黄海和金刚山,只为了让我见一面,怀揣着希望,但却被我告知“下一次再来吧。”不是没见到他们身上的伤横累累和风尘仆仆,但王气确实并不在这些人中,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据六太说,之前泰麒选了泰王,但却害怕自己一时任性选错和自己的王闹别扭,后来泰王知道了,被雁王和泰王联合起来捉弄要求见到他国的王下跪,但怎么也跪不下去。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麒麟的膝盖除了见到真正的王,否则怎么也跪不下去。这极大的安抚了我怕选错的心,相当于一颗我鉴别王气的最大依仗。
升山结束了。
桌上摆着经过女仙烹饪精美的素食,但我却难以下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还在想着升山的事情么?”旁边的蓉可关心地问我。
“我今年没有选出王,那柳北国也就要多遭受一年的苦难,总感觉很糟糕,我辜负了他们的期待,也践踏了不远千山万水而来的升山者的希望。”
更何况,我还没有看见王气。
蓉可没有再出声问我,因为这些事情是不能靠任何言语来宽慰的,她只是蹲下身,与我齐平,先是直视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眼睛里的关切,再之后我感受到的是她轻轻环抱,她的手在我的背后抚过,慢慢地缓和着我的情绪,现在我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沮丧了,但又为自己让她担心而愧疚。
我轻轻在她耳边说了自己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她忍不住地开始笑,周围站着的女官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我讲得极其小声,但也一副听到的样子,眼角藏着笑。
我又坐回座位,这回没有什么坏情绪败我胃口,我执起勺筷,大口大口地享受起了这份美味,出于赌气的心理,我吃得极快,但并没有被噎到,故意无视身边的女官,吃完后不等女官们的种种吩咐嘱托,一个人逃得飞快。
等我跑得气喘吁吁后我才回头看,所看见的是山清水秀的林野,有溪涧潺潺,树叶梭梭,幽林静谧,而女官们也正如我想象的一样没有追上来。
我得意地一笑,却也累的坐在了地上。
这几天里我被迫见了很多的陌生人,很多人看麒麟的目光里沉甸甸的,他们的贪欲重到自己一眼就看得出来,但也有一些不错的家伙。他们有的给我点心,有的武艺高强,功夫俊秀,也有的身上带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的,但每一个对我都很亲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但为什么他们中不能有一个是王呢?
王,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延麒一直抱怨雁王轻浮整日花天酒地耽误公务,但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我也知道他们感情深厚。庆王是景麒的第二任王,据说刚继位的时候遇到了伪王,之后又和篡位集团一起篡了自己的位,威风凛凛地征服了叛乱者,还将芳国公主祥琼收为己用呢。
天下的王似乎各不相同,什么才是为王者应有的东西呢?
智谋?胸襟?还是性格?
我望着自己的影子发问,因为知道我的使令和女怪都藏身在我的影子里。
我的影子变成了有鱼的颈,上身是人下身为豹,尾为蜥蜴的女妖的样子,那是我的女怪——虢里。
她也像容可那样注视着我,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对于我的感情更加深沉,近乎于母爱又不是,她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女怪都不能说话,但不知怎么的,麒麟和女怪的交流从来都不是问题,好像我们只要在心里说想要知道,对方就会知道。
“台甫只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就好,其他的并不重要。”
“要是我选的那个人是个坏人呢?他要是对国家不好呢?”
“不会的,台甫选择的人,一定是最好的。”
这就是女怪和麒麟之间近乎母子之情却有不是的原因了,作为女怪虢里全心全意地为麒麟考虑,完完全全地溺爱教育,她从来不会拒绝麒麟的我的要求,即使我视她为母亲,可她却总是战战兢兢地像个仆人。
使令之中女怪是不一样的,因为我知道,就算麒麟得了“失道之症”而亡,其他的使令会变回妖魔的样子来争抢我身上的麒麟肉,如一开始结下契约时承诺的那样,但唯独女怪她不会,她会对着我的尸体哭泣,她不会去抢我的血肉,她只是看着我的血肉被妖魔刮分而独自悲伤到发疯。
我信任她,但我却不能询问她的意见,因为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日头将要西沉,林子里有鸟儿归巢而扑簌翅膀的声音传来,我拍了拍自己下摆上的泥尘,一边为自己又增加了女官们的负担而道歉,一边打算趁着天还没黑回去。
远远地,我听见有女官焦急的呼唤。
“柳麟!柳麟!”
是在叫我!
愧疚感更深,我必须得快些回去了,免得她们更加担心。
虢里从我的影子里跳出来,我知道她想要驼我回去,她跑得比我快多了。
没有时间磨蹭,我想也不想地就坐在了她的背上,因为麒麟和女怪的紧密关系,我相当安心。
虢里因为背上驮着我的缘故没有放开了跑,她一直是匀速的尽量避免给我带来颠簸,但即使这样速度也足够快了。
不一会儿,我看见了蓉可他们。
“我——回来啦!”
我坐在虢里的背上,伸出手大力摇晃着希望他们注意到我,以此来安抚女官们敏感的神经。
但奇怪的是蓉可她们更加惊慌了,她们的瞳孔微微扩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我听见她们高呼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像是竭力的挽留。
“苟利!苟利——”
真是奇怪,我又不会去哪里,我没有找到王不是么?
平时她们大多数时候是喊我“刘麟”的,因为那不知所谓的侍奉关系,只有偶尔放松的时候,她们才会亲切地喊我的名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身下的虢里突然停住,在我的诧异加深之前,我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浑身上下被巨大的风所包围着,虢里出于本能紧紧地护住了我,但我仍然处于混乱的漩涡里,强大的风力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吸了起来,我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气旋里转了几个圈,蓉可她们还在紧张地喊着我的名字,但声音已经渐渐远去,风声太大,其他的都听不真切。
这种情况我以前经历过一次,但完全没有记忆。
这是——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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