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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应该介绍一下我自己先。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去年从南京一所很普通院校毕业,学的专业是"工商管理"——现在好像是个大学就有这么个专业。所以如果你希望靠这点信息妄图猜出我母校的名字那绝对是枉费心机。诚然我这么说一方面为了掩盖自己的一些痕迹,因为我在校时实在出名得不行,以致现在那儿还流传着关于我的一些传说;另一方面我想下面说的虽然是一些大实话但可能有些刻薄,省去母校的名字也是为了避免刺激一些学姐学妹的神经。
大学四年,我和兄弟们常常学习的时候睡觉,休息的时候上网,考试的时候看书,学习的时候踢球,居然最后也能跌跌撞撞地一路过关拿到了毕业证。因此虽然因为英语四级屡考不过而没能拿到学位,但从完成学历教育的角度看,大学四年那也不算彻底失败——如果再除去恋爱这一门课程的话。
恋爱,对很多大学生来说,那绝对是一门学费最贵、学分最高、学时最长的课程。在我看来,大学除了是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场所,更是一个让许多懵懂少年彻底完成社会化、从幼稚走向成熟的地方。所以也应该承认,恋爱是大学生进行自我“素质教育”的重要一环。它是一门边缘学科,不仅涉及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生理学等理论知识,更需要理财、口才和人际交往能力的培养。如果说很多人对花费了大学生活的一半时间练就了“聋哑英语”而耿耿于怀,那么应该说我对花费了大学生活四分之三的时间研究这门课程而毫不后悔——即使最后这门课程也如我的英语四级一样红灯高挂。
但你千万不要因此就认为我是恐龙。事实恰恰相反,每个初次认识我的女生都会说我很帅,而且据她们说是那样很健康很阳光的那种。是的,挺拔的身材、配以浓眉大眼和□□鼻梁的国字脸,再加上较为发达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很能吸引那些幼稚MM的眼球。但这一点并不是主要的,事实上让MM们更喜欢我的是翩翩的绅士风度和与生俱来的幽默感——她们都喜欢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不会撒谎一直是我最大的弱点,这一点甚至直接导致了我初恋的失败。所以说,说我帅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因为这是客观事实——在中学很多男生还在为自己认识了某一个美女而沾沾自喜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一个出sè的男人应该以多少美女认识自己作为评价标准。
可惜的是,“天妒英才”的历史悲剧常常周期xìng的上演。2000年的9月,我被“服从”到了南京某理工类高校G学院——这所学院在南京以帅哥过多而闻名。如果你听说G学院就像天堂一般,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说这句话的一定是女生。在大学城的网吧里我也不止一次听到类似的对白:
女A:“最近有个男的老打我电话,G学院的!好烦哦!”
女B:“啊?你真不要脸!得了便宜还买乖!”
呵呵!每当这个时候我就骄傲得像抱得天下第一美人的王子!可惜的是,下面的对白我听到了更不下数十次:
男A:“听说你女朋友是G学院的!”
男B:“放屁!你女朋友才G学院的呢!”
没错,4:1的男女比例造就了这个女生的天堂男生的地狱。你也千万不要对我读的这个文科专业心存幻想,不知道其他学校怎么样,反正我们文科专业的学生都是从其他专业"服从"过来的,所以各个专业各个班的情况大同小异——女生人数少暂且不说,普遍的情况是她们要么长得很科幻要么长得很惊险,长相卡通的绝对属于凤毛麟角。
改革开放已经20几年了,校门口烤红薯的大爷也明白了供求关系是怎么回事。"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早已过去,可怜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兄弟还自持玉树临风挑三拣四,傻乎乎地一直等到大二才猛然惊醒,极少数有点姿sè的同学早就被学长们一网打尽,于是大家纷纷痛恨自己在中学里为什么没有早恋!
从恋爱这个问题上看,我的大学生活犹为失败。如果不是我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误入学生社团,我的大学生活即使失败也不会如此悲惨。可笑的是"五四"都已经过去80年了,21世纪的时候我和十三哥还野心勃勃地想成为众人仰慕的学生领袖。请原谅我们的幼稚,当时从小镇初入大学的我们真得单纯得像白纸一样。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社团的一个功能就是方便那些社团干部泡马子的,我们还自以为伶牙俐齿公关能力突出深得老大们的信任,非常卖力地按照他们提供的名单地去找了所有在我系新生中屈指可数的姿sè中上的女生谈话以说服他们加入社团。没想到时隔不久在路上就有一些恐龙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
“这就是工管2班的郭良浩和陈士山,表面上看上去一个蛮帅一个蛮老实的,其实都花得不得了!”
郭良浩就是我,陈士山就是十三哥。由于班上男生普遍中《蛊惑仔》的毒太深,所以玩得好的几个都“哥”来“哥”去,搞得跟□□一样。兄弟们都还看得起我,也叫我一声“浩哥”。陈士山由于经常童言无忌,所以大家综合“十三点”之意和“士山”谐音,将其唤做“十三哥”。
一不小心话扯远了。那时那些恐龙在我们背后指指点点,我们并不在意,只以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可是后来一段时间经常有本系一些追求失败的男生怒气冲冲的要找我们单挑,而在本系女生之中我们也冤枉地得到了"工管花狼"的绰号。真是他妈的比窦娥还冤!
事情还没有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大二的时候我逐渐察觉到这一绰号通过老乡会等途径不断在下一届甚至在其他系传播,关于我们的各种故事也越来越离奇甚至恐怖。后来我们大概了解到谣言的种子就是那几个当初被我们K惨的男生,由于当初几次打架已经使我们在档案中留下案底,使得我们不得不对被开除的风险犹豫再三。最后我们只好选择是一次次地张贴海报大声辟谣。可是在别人看来,"我不是sè狼"的哀号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们希望以自身的行动证明我们的无辜。从早上6点半出cāo开始到晚上11点熄灯睡觉,我们恨不得把一切都暴露在镁光灯下。坚持了两个月好像有了一些效果,原先在其他班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女孩也重新跟我们说话了:“表现不错嘛!继续反省,好好改造哦!”
熬到大二下学期,我们的隔壁宿舍被人举报用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结果学生处的人过来搜出了两个50倍的原装俄罗斯军用望远镜。本来事情与我们毫不相干,望远镜是国哥和小马哥买的,为这事我还劝过他们——因为我担心他们睡觉前欣赏恐龙会由于经常做恶梦而导致神经衰弱。这件事情被曝光的原因在他们看来很委屈,因为小马哥暗恋对面宿舍那个“恐龙中的极品”。有一天晚上在那MM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小马哥发现他MM的**上叮着一只蚊子,这一点让他心疼不已。也许是MM看书太入神,或者这一点本来就很正常——因为科学家的研究结果表明如果在长颈龙的尾巴上踩一脚,一般要过上一两分钟它才会感觉到。可惜的是小马哥并不懂得如此简单的科学常识,30秒之后他就很好心的给对面宿舍挂了一个电话。被暗恋的女生的智商往往不可小觑,她们很镇定的表示了谢意,然后装做感激不尽的样子套出了这边的宿舍号码。于是第二天案发,事情处理的结果是全校通报批评,其他男生宿舍也曾曝光出这类"桃sè丑闻",像这类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反正大多数人也并不认识他们。但仅仅由于我们和他们是一个班的且住在他们隔壁宿舍,在很多人看来我和十三绝对是漏网之鱼,而他们很快也经常被人在路上指认出并和我们一样变得臭不可闻。这事弄到最后也分不清是谁连累了谁。我和十三咬咬牙,依然继续着"好好改造"的努力。但一周以后的一件事情彻底使我们体会到了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痛苦——有一天在学校的BBS上突然出现了我们在食堂喝啤酒啃鸡腿的照片,并被恰到好处地配以"壮志饥餐美女肉,笑谈渴饮佳人血"的标题!
汗!说实话那一段时间我甚至连想死的心都有!
那个帖子在学校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甚至连系书记也两次亲自找我们谈话,我们的声泪俱下终于使他半信半疑。在他的关心下网络中心也表示永久删除此贴。可第二天上“办公自动化”课的时候在机房里发现我们的照片竟然成了好多计算机的桌面,而且以后校园BBS上的此类照片也屡删不绝。我们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所有的良家妇女都离我们远远的,走在路上不时有女生叹息着朝我们指指点点:"真看不出,长得这么帅,人竟然……"我们终于认了命,知道在学校已经找不到我们的爱情,在这个学校已经永远不可能翻身。那个时候,已经快大三了。
那段时间虽然很郁闷,但好在我们并不寂寞。除了个别君子和少数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男生普遍对我们这种人(当然是别人眼里的我们)并不反感,甚至刚入学的一些小师弟常常以认识我们为荣。除了班上的一群兄弟,xìng格豪爽的我在足球场上也结识了一班的好朋友。班上的兄弟姐妹也都了解我,他们并没有排斥我甚至还安慰我们受伤的心。那一段时间我们靠疯狂的CS来发泄胸中的郁闷。也就是这反反复复的一年多的折腾中,我和十三、国哥、小马哥他们建立了血泪铸就的友谊。
大三的时候我们经常出现在师范、财经类院校的周末舞会上,那儿的美女多得让人幸福得发抖。也许是因为供求关系的原因,她们大多对帅并不怎么在乎,"美女配野兽"似乎是一个普遍的组合。我并不排除其中有的"野兽"也许内秀也许心地善良也许志向远大,但看到这大部分"野兽"碰巧总是一些有钱的公子哥或着并不有钱但却总是出手阔绰的男孩子之后,请你原谅我对他们感情的怀疑并理解我们心理的那一点点不平衡。每次碰到这种情况,十三总会用他们的徐州话恶狠狠地骂一句:“nǎinǎi的!好猫都给狗rì了!”
平心而论,我对这种女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我也从没有把"物质少女"当作一个贬义词。美女喜欢金钱与男人喜欢美sè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根本就无所谓道德不道德,用不着愤世嫉俗。稀缺的总是昂贵,这绝对是铁的定律,美女大多已经市场化了,也许衡量的不总是钱,但总要有点什么来体现她们的价值。
曾经有人说:"如果规定谈恋爱非要结婚,那么大学里就没有那么多谈恋爱的。"这虽然是笑谈,但绝对是事实。在当今的年轻人中间,也已经普遍将恋爱娱乐化了。而我却是异常认真的。在舞场混迹两个月之后,经过严格的政审,我终于和师大一位学习优秀要求上进的漂亮MM正式确立恋爱关系。几个星期之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羞涩地交换了初吻。那天正是我的生rì。
我对MM非常珍惜,我省吃俭用甚至冒着误人子弟的风险去接了两份家教,然后攒了钱给自己也给MM买电话卡煲电话粥,我还经常买一大堆女生爱吃的零食给她送去也让她替我贿赂她的姐妹。这一切让她很有面子,有一天她很幸福地告诉我她的姐妹很羡慕她有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见sè忘友并不是我的本xìng,我马上联想到我那群嗷嗷待哺的弟兄,早就饥渴难耐的他们早该享受一些阳光雨露了。MM非常同意我的想法,于是我订好了包厢请他们吃饭。
见面的时候发现她的姐妹并不和她一样都是绝sè,但是也足以让我的兄弟们干咽不已。我和MM很热心地为他们相互引荐,所有的人落落大方彬彬有礼,除了一位长着圆圆的娃娃脸带着深度眼镜的女孩会不定时地看着我和十三哥发呆,我们在那边互相吹捧的时候她一直sè迷迷地看着我们不说话。酒过三寻之后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话令我们魂飞魄散:"啊!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你们这么面熟!"
然后她义愤填膺地和几个姐妹窃窃私语,几个MM筷子停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MM的表情很是不自然,笑容僵在那里,问那个娃娃脸:"你是不是搞错了?"
娃娃脸振振有辞:"绝对不会!上个月我去他们学校找老乡,她的电脑里还有照片,连名字都一模一样。不信你问他们!"
我的脸变得煞白,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语无伦次地解释那是误会。几个兄弟也一脸无辜地异口同声。娃娃脸似乎对玩弄女孩感情的人很是痛恨,她激烈地要求与我们对质并拨通了她老乡的电话。最后十三哥很有义气的做了一件傻事,他把所有的事情大包大揽一个人抗下来,接着国哥也表态"望远镜事件"与我无关。MM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捂住嘴巴率先夺门而出,其他MM也摔了筷子追了出去。我做在那里呆若木鸡:"我只想做个好人,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宿舍的,我所记得的那一夜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几个兄弟把我放到床上之后拼命掰我的手指抢我的酒瓶。事实上凌晨两点我就醒了,头疼得厉害睡不着觉。从早上六点开始我就躺在床上拨她的电话直到我手机没电。她手机关机,宿舍电话没人接。晚上9点多MM终于打来了电话,十三告诉我是MM,我从上铺直接跳到放电话的书桌上。MM问我我们以后怎么办。她的声音听起来幽怨而伤心yù绝。我说我很爱你,我本来想暑假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真的是冤枉的,希望你相信我。
MM陡然激动起来,在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郭良浩,我恨你!我本来想给你一次机会的!今天我到你们学校都调查过了,你还想骗我!然后听见她在那头砸了电话。
事实上那次事件给我的神经很大的刺激,一个月之内我的体重掉了整整20斤,从那个时候我就染上了烟瘾。兄弟们都很关心我,他们带我一起玩我喜欢的斗地主一起CS然后很有策略地输给我,然后再一脸讨好的恭维我。两个星期之后我不再麻木因为终于渐渐感觉到了不好意思。一个月之后随着我体重的渐渐回升,我又重新活力四shè。体重恢复到了原先的标准,但是jīng神继续着上升曲线。我每晚总是睡到凌晨2点就再也兴奋地睡不着觉。终于有一天我仰天望着天上的皓月,"嗷嗷"两声发出心底的悲鸣。
我不再去师大的舞会,每逢周末我频繁地出入于各个高校的舞会,昏暗的灯光下从来没有人再认出我,而我和初步心仪的女孩子舞到正酣时再小心也总会有一次叫错她们的名字。叫谁的名字我想谁都能猜出来,最后的结果当然也可想而知。
当男人的上半身不能思考的时候,下半shen就只有本能。"漫天撒网,重点培养"替代了"从一而终",成了我新的恋爱策略。平时我每天都会添加20个以上的网友,亲身验证着"网络无美女"的传言,两三天之后总能挑其中两三个"恐龙中的极品"见面。我知道那绝对是一种不能遏止的病态。但我的脑子还并没有那么糊涂。偶尔也有自己喜欢的那种女孩扼制不住好奇心与我见面,可她们的单纯善良让我不忍下手,而很多风月老手我又不是她们的对手,和她们的交往总让我觉得自己才是被勾引的受害者——事实上我对她们并不感兴趣,偶尔几次冲动之下的肌肤之亲也仅限于拥抱和接吻。
有数据显示,只要有机会且不会惹上麻烦,90%以上的男人对于一夜情总是来者不拒、乐此不疲。我的经历已经一再地证明,我就属于那剩下的10%。所以说,我并不是sè狼,甚至直到毕业那天我依然还是处男。是处男并不光荣但也决不羞耻,只是那一段时间我常常郁闷得不行,竟然有很多朋友对我表示质疑。好在我已经被人误会惯了,就算布什说是我藏了伊拉克的生化武器,我都会撇撇嘴不以为然。
呵呵!想想也是,别说你们不信,有的时候我都不信!
于是尽快离开这个倒霉的学校成了我最大的宏愿。但真等到毕业临近,竟他妈开始眼泪汪汪起来。五月末回校论文答辩,兄弟们好像换了一个人,不再那么个xìng必露粗口连篇,连几个野蛮人也变得斯文起来。这一点让我们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的不自在。论文答辩结束后我们结算了学杂费,每个人都退到了600多块钱。一夜之间不管原来抽不抽烟的兜里总有一包好烟,叫嚷着"抽一根少一根啊"见谁都发。也因为"喝一杯少一杯",所以除了早饭,把酒言欢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不管原来喝不喝酒的每夜总有几个酩酊大醉。除此以外,白天泡吧玩《传奇》的少了,留在宿舍打牌的多了;各个班级间的足球告别赛一场接着一场,观战的女同学们的激情呐喊总会使场上的每个男生卖力到腿脚抽筋。每个人都清楚,真正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爱的十三一直开朗,就是在我们名震全校的时候,他脸上总挂着□□里那个龇牙咧嘴傻笑的经典表情。可那几天他开始总常常莫名叹气,连睡觉的呼噜声也变得伤感而忧郁起来。我也早已不再□□不再见网友,每一个兄弟都让我留恋。
随着毕业大限的临近和气温的急遽上升,每个人似乎都烦躁起来。"文明离校"的倡议一天播三次,可每年的毕业暴动依然不会例外。各个宿舍旮旯里堆满的啤酒瓶注定要成为欢送的礼炮,每天早上宿舍前的空地上就像被轰炸过一样,玻璃渣、热水瓶、床垫、凉席、晾衣架、衣服、裤头、袜子什么的应有尽有,电气系的一个牛人甚至砸下了一个显示器!可怜兮兮的后勤公司贴了安民告示,用一种近似哀求的口吻说道:希望大家注意安全,更不要砸坏脆弱的车棚。
毕业的那顿散伙饭一开始还喜气洋洋但两杯下肚就呜声一片。大家互相忘情地拥抱和接吻——哦,对不起,打顺口了,没有接吻——一遍遍地说着珍重的话。"不醉不归"成了频率最高的一句话。好像还没见过谁完整准确地表达出毕业的感觉,如果用一个类比的方式来表达,那毕业的感觉就是失恋的感觉——即使你不和你的恋人分手,那么也会和你的兄弟或者姐妹分开。生离比死别的滋味好不到哪儿去!
在这样的情绪下尽量在学校多赖几天成了很多同学的选择。但是我的父母为我工作还没有着落一直担心不已,他们在家乡给我联系好了两家听起来很不错的单位,一天几个电话非得要我回去。和很多男生一样,我对回家工作也有一种天然的抵触——纵横四海的豪情依然在心里激荡,对dú lì和zì yóu的渴望压倒了一切。我估计要是再找不到工作他们肯定会到南京来抓我回去。
其实我也并不是没有找到工作。五月份的时候我本来要和南京一家很牛B的房地产公司签约做售楼先生。他们并不在意我的成绩甚至是学位,他们的理念是"英雄不问出处",因此据说他们看中的是我的能力,我知道他们眼里的能力就是我的卖相和巧舌如簧。我也知道如果做得好这是一份收入丰厚的职业,但是几年来在南京那段令人唏嘘不已的回忆还时常如噩梦一样萦绕着我,同时我依然对自己在同龄人中的知名度没有把握。我想我要找一个女朋友的话就不可避免地和她的朋友们发生各种联系,没准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又有人要认出我的丑恶面目来。我对这种可以预料却难以确定能否有效规避的风险有一种难以克服的恐惧。
因此毕业的第二天我就从学校直接去了上海,和我同行的还有十三。国哥、小马哥、老胖、小黑、盛哥等兄弟他们一直盛情地挽留。我无奈地表明我的难处,他们唏嘘着表示理解,然后又执意要送我。我真的认为这个和放一次暑假没有什么区别,我没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说我不相信此次一别就永不能再相见了,至少每人结婚都要欢聚一次,大家一轮结下来这几年就要见十几二十次,这还不算哪些禽兽另结新欢离了再结的。盛哥对我的看法深以为然,他躺在床上热情地跟我们道别,然后呼噜一响又沉沉地睡去。老胖昨天就说如果我们今天要走他就不送我们了,但他还是黯然地站在送别的人群里,一抬头就看见他眼圈一红。
虽然东西扔了不少,但是东西还嫌多。兄弟们抢着帮我们提着一直送到车站。一路上大家的笑僵硬着,前言不搭后语地开着玩笑。检票台前我们含着眼泪热情地拥抱道别,虽然大家都不好受,但谁都硬挺着没哭。在去上海的那一路上,我脑子里总是想着兄弟姐妹送我们离去后在原地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的踌躇,然后翻看着那些兄弟姐妹笑着写下的让人想哭的留言,我终于泪如泉涌。
这就是毕业,除了生离的痛,还有这几年未尽遗憾的痒。即将奔赴祖国各条战线大展宏图的那些豪情和兴奋,还有dú lì面对未知未来的一点惶恐,在那几天里都被那痛和痒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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