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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微瑟
和往常一样,碌碌无为,慵懒地打着哈欠,然后伸伸懒腰,一切都照常。
认识林哲的那一年,我大三。他研一。
那是个炎热的暑假,7月快结束的时候,那天我同平常一样去补习班做兼职教书,然后我就看到了他。那一天,是他暑假的第一堂课。而他已经在这家补习班做了一年的兼职老师了。
一个月后,我知道我喜欢上他了。同时,我也知道,我的喜欢,已经毫无意义。
因为他已经有了打算要结婚的女友。
林哲说起自己地女友的时候总是很温馨。虽然他每次都是被我们强迫才会提起他的女友,似乎他不是很喜欢跟别人讨论自己女朋友的事情。
还好我天性乐观,没了这村也相信还有什么店的,对于林哲已经有女朋友,或多或少是有点难过的,但是时间一长,也就没怎么了。倒是发挥了女人八卦的特长,越发地想了解他和他的女友。
那个女孩叫向桑。和他同一届。稍微比他大了几个月。我们嘲笑他说他姐弟恋,缺乏安全感。他也不置可否的笑着。
他们两个其实很早就认识,应该说是青梅竹马,因为父母的关系,所以走得很近。而且他们两个都是y高中毕业的。但他们两个却又不同于其他的青梅竹马。因为在上大学之前,他们除了在见面的时候很简单地打打招呼寒暄两声,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我曾经找过同为y高中毕业的表姐,跟她打听过林哲这个人。后来才知道,原来在那个时候,林哲就已经很有名了。
表姐姓邱,名玉燕。苦恋林哲5年,最终放弃了。表姐是个执着的人,和我比起来,她实在是很伟大的了。我只喜欢他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只是把他当一个故事来解读。
林哲的故事就从玉燕表姐那开始吧。
我的舅母,也就是玉燕表姐的母亲是y高中校医院的医生。玉燕常常借母亲的方便,跷课跑到校医院荒废时间,虽然她从来不承认她是在荒废时间,直至今日她还是会说当初的她只是为了避免家庭代沟,好好找母亲聊聊。
那一日,她如往常,借由胃痛快步走向校医院,在拐角处,她撞上了一个人,一个她后来用风流倜傥翩翩才子来形容的林哲。后来见过林哲时,我虽质疑表姐的眼光,但是林哲的的确确是很有气质的一个男生,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舒服,叫人眉开眼笑的。我一直觉得我并不是看重他的外相,而是他的个性。他很温柔,脾气很好很好,甚至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男人看上去很好欺负。男生如他这般的确难得,但我后来也觉得,其实他是个不容易接近的男生。他天生有种疏离感。
玉燕撞上了林哲,本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眼冒金星了,但看到一只白皙的手很礼貌地伸了出来。玉燕把手递过去,他便把她拉了起来。
“对不起,没事吧?”很礼貌的男生,声音很好听。玉燕抬起头的时候,用她的话来说,面前的这个不想男人的男人,真的长得不像男人,但你若说他不是男人又是你错了。他很好看,皮肤很白,也很光洁,额头上贴了张崭新的邦迪,戴着一副黑框板材的眼镜,镜片不是很厚,可以看到他长长的微翘的睫毛。(我曾质疑,只那一眼,玉燕能看真切吗,还是当时的她被撞晕了,想象出来的。)
总之他很好看。
见玉燕没有回答,而是怔怔地盯着他瞧,他也就不理她了,只说了句,“李医生等会要开会,若是要看病快点去吧。”然后他就走了。
玉燕跑进症室,对着李大医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刚走的那水滴滴的男的叫什么名字?”
典型的四十岁女人的李医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又看上人家了啊?你这个花痴加白痴,真不知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
玉燕找了张椅子径直坐下,“你昨天不是还说不要喜欢那种不切实际的,化妆化得跟鬼画符的人嘛,我现在就是升级版的了。从今天起我不喜欢鬼葬了,我喜欢真人,虽然如果让那男的去cos鬼葬,一定也不错。”
李医生翻着白眼,“跟你说了不要去荼毒人家优秀青少年,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你这样就自身自灭吧,人家咋会看上你这种没斤两的小丫头骗子,还整天的逃课,成绩又一塌糊涂。”
玉燕自讨没趣地说,“既然,反正,就是你说的,他看不上我的,你也把人家的名字告诉我啊。”
“他叫林哲,高三七班的团支书物理课代表,成绩好得来,北大清华肯定能上的。刚刚上完体育课,把额头弄伤了,过来料理了一下。”李医生才头痛地想看看女儿的表情,面前已经没人了。
玉燕咻得跑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
两阵风吹过。
三阵风吹过。
李医生继续看手中的病历,心里埋怨,怎么生出这种祸害来。
而此时的祸害放弃了在校医院翘着二郎腿啃着苹果喝着橙汁,远离牛顿跟啥啥啥的物理课。乖乖地坐回了教室,听那重男轻女的老太讲着一个名叫定滑轮的神圣而深奥的东西,写着板书并时不时与某些男人“深情”对望。深情这词其实是不能滥用的,但是此刻她看着老太的表情,恶俗地只能用深情来形容,并且伴随面部抽搐。
算了,不看那个老太了。还是想想刚刚的帅哥。
她想林哲想了37分钟,之前她听了老太3分钟的课。她一直想到睡着,睡着了也继续想,口水流了半本书,头部一阵疼痛,尽是被老太打醒的,于是乎,直起身,继续想着林哲,好帅的帅哥,满眼花痴。
而此时的男主角也正在上物理课,认真地记着笔记,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想他?
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
看来是自己感冒了。
林哲继续奋笔疾书。
玉燕常说,她和林哲的缘分很浅,虽然在林哲和向桑在一起之前,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很好,甚至要比林哲和向桑的关系好得多。
可是这有什么用,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不会变成你的。
第二天,林哲果然是感冒了,但其感冒的原因并不是昨日某人的无端花痴,而是因为昨日打了篮球浑身湿答答地在教室里坐了一天。
要知道,现在是11月,不是7月。
早上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不期然地遇到向桑。他们两家是世交,但他们两个人从小便只有点头之交。
在通往高三教学楼的那条路上,那条两旁种满垂丝海棠,路的尽头有着三两只流浪猫,当花季来临的时候,铺满垂丝海棠花瓣的路上,猫慵懒地打着瞌睡。然后等着好心的小女生买来酸奶来喂它们,而它们却像加菲那只又胖又逗的大老爷们微微抬一抬头,搭搭架子才添上两口。
其实男生之间私底下常常说着,学校里的这群野猫全是给我们学校的女生给惯坏了脾气的。曾经住在寝室一楼的女生还把野猫偷偷地从铁栅栏里偷渡到寝室养了几天,最终被宿管阿姨发现,无情地扔了出去,并给了警告。
林哲看到向桑的时候,她正蹲着身子在给猫喂着酸奶。
林哲本来想直接走过,但恰巧,向桑抬起头来,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装作是刚刚看到的样子,虚伪地打了个招呼,像是很熟稔一般笑了笑。
那个时候,林哲其实很讨厌向桑——那个骄傲的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自命清高的臭屁女人。
那个时候,向桑也是很讨厌林哲——那个自以为是帅哥整天对着一堆女生放电的花痴男。
以前有朋友对玉燕说,你如果不改变一下你自己,别人永远把你当成小女孩,整天跟十八岁一样。
以前有朋友跟向桑说,你如果不改变一下你对男人的看法,你一辈子别想嫁出去了。
以前有人向林哲说,你如果总是把所有人当成是朋友,保持同一的对待方式,你永远别想找到你的真名天女。
说这些话的人是他们都认识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赵树理。赵树理是玉燕的大学学长,是向桑高一高二的同班同学兼大学同系不同班的同学,是林哲的高三同学兼后来的假想情敌。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也这么的扑朔离奇,几乎到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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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忘了高中时候的很多人很多事情,但那条垂丝海棠的路依然记忆犹新。每天吃完午饭的时候,总会有女生去买酸奶,自己却不吃,全都给了流浪猫。在高中的三年,无形中错过很多东西。那条后来被称作猫路的垂丝海棠小道,若不是高三的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建议我们多出去走走,去那里看看,恐怕那三年之后,连这点回忆也没有了。还记得当年的语文老师很有意思。她本身是副校长,却建议我们去爬爬学校的假山。她总说,人的眼光不能太过狭隘。当时我们班如此团结得告诉她:“老师,假山下面写着——禁止攀爬”,然后她笑笑说,那你们还是不要去爬了。很可爱的老师,很可爱的一些回忆。
垂死海棠,流浪猫,酸奶,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