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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
渡里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邻着好几十里宽的渡水,每天迎来送往大批的富贵公子哥。
渡里渡里,度人春风一里。
渡里十八街——渡里有名的烟花柳巷。
今儿是个特殊日子,春满楼的头牌花铃正式挂牌。
外堂人声鼎沸,□□浪语不绝于耳。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清倌人。花铃细细地抚摸着描漆的木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卡卡西,还真是被你说对了,这里不可能有清倌人。
背后发出“噗通”一声,渔公随手扔进来一个孩子。“花铃,就是他了。”
花铃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有桌上的香烛受了惊似的跳了一下。渔公似是知道她这脾性,撇撇嘴出去了。
屋内很静,能清楚地听到外堂传来的喧闹声。花铃抬头望了望天色,将头上仅插着的一只钗子拔了下来。
“你叫什么?”花铃没有回头,也没等回答,“你知道为什么来伺候我。这些勾引男人的本事…你在我身边自己好生学吧。”
六年前她也是一个十岁的婢女,同样跟着头牌服侍伺候。三年后她是春满楼的顶梁清倌人,再三年后,她迎来了自己的出门日。
又是一个花铃,她内心冷笑。
屋内又静了下来。
她诧异,终是回过头,却惊在原地。
竟是一个男孩,砖红的发色,青玉的瞳仁,却带着不符年纪的阴狠。花铃笑了,笑得很开心,“咯咯”的声音穿透了雕花的窗栏,渔公在外面惊讶地望过来。
“我终是见了一条可以跃龙门的鱼。”她缓步走到那孩子面前,张开葱白的玉手。
“五年。”
“五年内我可以保你不去接客,可以教你识文断字,可以送你去练武,可以帮你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
“但是有两个条件。”
“第一,毁了这渡里十八街,无论花多长时间。第二,永远不可动情,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
男孩冷冷地盯住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半晌后低沉地回答:
“成交。”
花铃的初次卖了个好价钱。不靠那些金瑁凤钗,一头披散的青丝惊艳了四座。老鸨乐得脸上要开出花,觉得让花铃挂牌终究是没错。
转眼五年。
少年十五,俊美异常。
答应少年的花铃全部都做到了,作为整个渡里十八街的花魁,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春满楼最近的生意少了,不是因为不懂待客之道,而是整个渡里十八街都没有生意。
镇南王宇智波富岳反了。战事眼看就烧到了渡里。
今儿渡里下了雨,从二更天一直稀稀拉拉地淋到晌午。春满楼的龟爪子坐在门槛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支狗尾巴草。
突然他猛地站直身子,摆出平常的奉承嘴脸,一阵踢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几位爷,这大雨天儿的,进来避个雨再走?”
为首的锦衣青年望着春满楼的楼牌眯了眯眼,嘿嘿笑了两声,将马缰甩给了龟爪子。后面四个人面无表情地鱼贯而入。
“爷要头牌。”青年甩出一叠银票,看得老鸨笑不拢嘴。
“花铃,接客了!”老鸨尖利着嗓子大喊,继而又补充了一句,“是贵客!”
花铃下楼的时候少年站在楼上的雕栏旁冷冷地向下望去。他是不愿意花铃下去的——他看到了那青年侍从中的银发男人。
他见过那男人。确切的说,他经常见到那男人,两年前他是花满楼的常客,是花铃放之不下却又恨之入骨的男人。
他叫旗木卡卡西。
花铃还是清倌人的时候他是花铃的座上宾,却在花铃对他情根深种之后甩给她一句“这种地方,不可能有清倌人”。少年深深地了解这句话让花铃如何的绝望,以致于让她不惜一切代价拿自己的后半生去换这渡里十八街的覆灭。
花铃挂牌之后卡卡西再没点过她的名——他只捧清倌人的场。
然而此刻花铃还是下去了。
吃酒,调笑,住局,一切顺理成章。
少年看着守在花铃门外的银发男人,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讥讽。
第二天花铃房里就传出了断断续续的惨呼,后半夜开始女人凄厉的呼痛声一直持续到破晓。
小雨下了三天,青年也留了三天。
花铃已经不能再接客了,躺在床上的她脸色白的像张纸。
“我可以杀了他。”少年倚在桌旁冷漠道。
“你打不过他。”花铃嘴角含着一抹讥讽的笑。
正午,青年带着那一众侍从向西面疾驰而去,天擦黑的时候留宿在了紧邻渡水的另一个镇子上。
夜晚寂静,月上中空,一抹寒光乍现,弯刀带着流光滑向门外银发男人的喉咙。
“锵”
刀剑相交的声音异常刺耳,两柄铁器泛着强烈的杀气在空中不停的碰撞。
“果然是你。”银发男人站在门边,右手被震得有些发麻。
“她说我打不过你。”少年自黑暗中迈步而出,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妖冶而朦胧。
“她说的对。”银发男人剑锋一偏,剑身蒙上了一层青辉。
少年神态自若,身体如夜枭般滑向银发男人,弯刀似雪,杀气四溢。
两人交手片刻,少年终是逮到机会轰破了房门。里面的青年睁眼便见到一柄弯刀滑向自己,不禁吓得尖声大叫。
“来人!来人!”
三道身影从暗处冲出,少年被阻了下来。
“大胆!大胆!竟然敢行刺本王!你可知道本王是谁吗?!”
青年见少年已被渐渐压制住,狂乱的心跳才稍微平静下来。
“卡卡西,把他带过来。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来行刺?!”
银发男人拎起被紧紧绑住的少年往青年面前一扔,道:“这是昨天那春满楼头牌花铃身边的,”继而他摆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估计也是个花郎。”
少年脑中“轰”的一声,“花郎”两个字让他瞬间红了眼睛。
青年听到自家手下的话便露出了然的表情。他嘴边荡出一抹淫邪的笑,握住少年白皙的下巴,轻佻道:“来来来,让本王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少年眼中射出两道寒光,阴狠地与青年对视。
“呦呦呦,还是个倔强的货色。啧啧,这脸长得…”
青年一边抚摸着少年的光洁的下巴,一边把脸凑近少年的唇。
少年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
青年看到眼前的碧眸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身形,那无措让那素来平静无波的碧湖泛起了丝丝涟漪。
“诶?你…”青年看得有些入神,抚摸下颚的拇指忽然触到了少年的唇,温润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颤,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人对自己有一种无声的致命的诱惑力。
“本王不就是和那贱人玩了两天嘛,至于你来找本王拼命?还是美人儿你对本王念念不忘,特意从春满楼追出来想和本王共赴巫山?”
少年眼中蹦出两道骇人的杀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啧啧,男人怎么就能这么美呢?宝贝儿,我要是早知道你,就不找那贱人了。”青年觉得有一团邪火在下腹轰然炸开,烧的他整个人都要焦糊了。他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银发男人,死死握住少年纤细的脖子催促:“快,快给他喂下去!”
银发男人接过瓷瓶,微微一笑:“殿下不要着急,男人不同女人,需要好好准备才能玩得尽兴。”
“我绝对会杀了你。”少年阴狠地注视着这个恶仆,浑身散发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青年闻言不怒反笑,他就是喜欢这少年恶狠狠冷冰冰的样子。他用力握住少年的下颚,重重地在他脸上亲了几口解了一下馋,这才对着银发男人吩咐道:“一个时辰之内给我扒光了送过来。”
“是。”银发男人弯腰拎起少年纤细的身体退了出去。
“混蛋!”少年胃里一阵翻腾,刚才青年在他脸上亲的几口让他几欲呕吐。
“你最好不要挣扎,这样还能少受些苦。”银发男人将他扔在一间杂间的床铺上,掐开他的嘴巴将一瓶液体灌入少年的口中。
“咳咳…”少年剧烈地咳嗽起来,希望能把那些该死的液体咳出去。
“只是普通的麻药而已,四个时辰之内不要想动了。”
“无耻。”少年脸色涨红,愤怒让他的身体战栗不止。
银发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一个时辰可以发生很多事。例如,当少年被脱掉衣服洗净身体并用绳子绑成一个屈辱的姿势扔进青年的屋里时,大批密集的马蹄声和铁器相交的“铿锵”声便清晰地传了过来。
“卡卡西!卡卡西!”青年吓了一跳,连忙从少年的身上爬了起来。
“殿下,不好了,镇南王军打过来了!”青年的一个侍从从外面奔了进来。
“什么?!”青年差点没瘫在地上,衣服也来不及系好就夺门而出。
少年对着墙独自趴在床上听着越来越近的喧闹声暗自着急。他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但从书上的描写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在他心里,杀戮就是战争的全部。
半晌之后屋子终于被重重撞开,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渴死了渴死了!!”人未至,声先至。
少年感到那人端起了床边的一碗水,“咕咚”一声就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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