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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盏(一)
疏影淡月,帘栊微开,有梅香浮动,浅浅淡淡。
那一抹剪影,半分孤岑,在寒冬腊月里,分外萧条。这是我记忆里祁世宇最初的样子。
年少不知事,在这南方小城,他是印象里最好看的男子,眉目若画,气度不凡。祁世宇经营着镇里的一家茶坊。他从远方来,有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谦和有礼,待人宽厚。放学时候,总有三五个女孩,踟蹰于店口,偷偷窥视。中有胆大的,暗送秋波,他付予一笑,眉眼尽是无奈。
同祁世宇熟络在一个清晨。梅花好开,饱满繁茂。见他立于庭里一株腊梅前,身形茕然。西风只一紧,便是盈盈洒洒,落满芳华。枝桠交相掩映,俊朗如斯的面孔,好不真实。他着一身姜黄色羽绒服,数九寒天里,就那样静驻着,仿佛与梅同化一般。
阿娘从里厅走出,忙邀他进屋。沏上一杯清茶,端小碟梅花烙子,用来招待。祁世宇接了茶,抿上一口,神色陶然。
“冲泡的温度正宜,入口绵延,口齿留香。有这冲茶手艺,实为难得。”他搁下茶盏,毫不吝惜的夸赞到。
“我们这些人家,也就胡弄一通,那里还计较些什么温度和火候呢。”阿娘推就,觉着他是谬赞了。
聊过半晌,祁世宇娓娓道明来意,前几日见我家腊梅开得正盛,预计着讨些回去,研制些小点或饮品,招徕客源。阿娘大方,自是应允的,遂唤我至旁,递一方竹篮,道:
“归荷,快去摘些,给阿哥带走。”
我伸手接过,无意对上一双明眸,见他嘴角牵动,似有笑意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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