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将军

　　时隔三年又得一女 总角之龄元春入选

　　楔子：
　　“靖晏侯林檩，字子承，姑苏人也。景世宗元宁三十六年探花。初，授翰林院编修，后任吏部左侍郎。中宗建宁三年，犬戎犯边，靖晏侯请兵，捷报频传。建宁五年，犬戎退而称臣，靖晏侯率军大胜而归。上乐之，封靖晏侯，任户部左侍郎，赐千金。
　　“靖晏侯幼而失恃，五岁拜师尘蕴大师，母丧随师居于离尘寺，至父丧始归家。其父海官至巡盐御史，卒于任上。当是时也，靖晏侯之妹恭亲王妃宁婉郡主林氏居其外家，步履维艰，行动处不敢自专。靖晏侯携妹扶棺归乡。后长居京都，官至户部尚书。
　　“靖晏侯容貌昳丽，体态修长，狡黠多智，性谨。常与靖王狎游，二人终生未娶，上默之。”
　　——《史记·靖晏侯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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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夷快去请老爷大爷，就说太太发动了！浣纱你去叫稳婆，浅溪带着丫鬟们去备热水。映绯几个快快收拾产房，就是上次生大爷的那个厢房，”郑嬷嬷急急地吩咐贾敏的贴身大丫鬟们，孙嬷嬷道：“恐她们慌乱之中有疏漏之处，我在这里照看着，老姐姐且去照看太太，此处有我。”郑嬷嬷听了此话心下略安，捏着帕子拭了拭汗，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又忙忙地走入正房照看贾敏。
　　贾敏侧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汗水顺着面颊淌了下来。郑嬷嬷忙捏着帕子给她拭汗：“哎呦我的太太，你暂且忍忍，产房马上就收拾好了，稳婆也是早请好了养在府中，浣纱已去叫了。”贾敏抓着她的手，喘道：“嬷嬷，老爷……檩儿……”郑嬷嬷忙道：“老爷大爷已是赶来了......”说着看见映绯带了小丫鬟们并几个粗使婆子进来，忙道：“太太先去产房，老爷大爷已是到了产房外面。”一时众婆子将贾敏抬入产房，见产婆已到，所需器物俱已备好，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忙着伺候贾敏生产诸事。
　　林海抱着林檩疾步走来，二人俱是急得额上淌下汗来。林海还未开口，林檩已是忙忙道：“母亲如何？情况怎样？”才三岁大的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十分可爱，林海纵是心急，也不由心中涌起爱怜之情，笑道：“莫急，你母亲没事的。”说着将林檩放到椅子上，吩咐林檩的奶娘邓氏道：“给檩儿擦擦脸，”又叫林松家的：“叫厨房做些易克化的糕点来给檩儿用些。再给太太炖着鸡汤备着。”又对郑嬷嬷道：“参片可切好了？太太生产诸事辛苦嬷嬷了。”郑嬷嬷忙笑道：“鸡汤已是火上炖着，参片已备好了，俱是老奴的本分。”见林海并无其他吩咐，行了一礼便进产房去了。
　　父子两个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俱是板着一张脸。林檩听着里间不时传出贾敏痛呼之声，面上不由带出几分紧张：“爹爹，母亲她……”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婴儿啼哭之声，盏茶的时间后，稳婆抱着一个雪青色绸缎襁褓出来，笑容满面地向林如海父子道喜：“恭喜林老爷，恭喜林大爷，太太产下一女，母女均安。”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喜得林海赏赐又加重了三分。
　　赏过府内上下，林海忙不迭地接过小婴儿仔细端详。林檩急得站在椅子上叫道：“爹爹也叫我看看妹妹。”父子两个头碰头围着小婴儿看得专心致志，不时评说几句。贾敏在里间不由好笑，面上做无奈状直摇头。林檩看着红彤彤的、有些瘦小的妹妹，心内万分爱怜。
　　待诸事处理完毕，林海方着手写信，将此事告知贾府并几个至交好友。
　　且不说洗三之日如何热闹，贾敏只觉身上乏累不堪，在床上躺了几日方觉好些。这日，贾敏自觉精神略好，唤了奶娘抱了黛玉，与林海并林檩一起逗着女儿引她玩耍。正说着黛玉种种可爱举动，只见辛夷走了进来，低声回道：“贾府老太太派了人来问太太好。”贾敏喜道：“老太太还是惦记着我。”又问：“来的是谁？”辛夷道：“是赖大家的和周瑞家的并几个婆子，赖大和周瑞并几个小厮已随着大管家在仆从处歇息。”说着又奉上礼单。贾敏接过看了一眼，对林海笑道：“老太太还当我年轻不知事呢，巴巴地送了这些东西来。”说着一摆手，辛夷自退下不提。
　　林海逗了一会儿黛玉，见黛玉打了几个呵欠，有些发困，便叫了奶娘抱她下去休息。林檩还有些不舍，林海笑道：“左右妹妹在这儿，等妹妹精神些再一起玩。”又故意板着脸道：“昨儿教你的功课如何了？跟我到书房去，考校考校你。”贾敏笑道：“老爷何苦对檩儿这般严厉。他向来敬重老爷，功课更是用功，叫他略歇歇也不肯呢。也不知道小小的人儿如何坐得住呢。”夫妻又说笑了几句，林海自带林檩去书房不提。
　　待林海父子走远，贾敏方唤了辛夷带着赖大家的和周瑞家的来见她。
　　赖大家的一见到贾敏，忙忙请安道：“给姑奶奶请安了，姑奶奶身体可好？自洗三回来，老太太没有一时不惦记姑奶奶的。说昨儿晚上梦见姑奶奶了，一大早就急着打发老奴来，临走前嘱咐了又嘱咐，要老奴记住了姐儿现什么样儿，哥儿最近如何，姑奶奶身体好不好等等。哎呦，好长一段话，饶是老奴自觉记性好，也险些记不住呢。”说得贾敏不住地笑。待周瑞家的也请过安，两人在脚踏上坐了，陪着贾敏说话。
　　一时说到黛玉，赖大家的笑道：“不怕姑奶奶恼我，我看姐儿较同样大的孩子略小些呢，可是有些不足之症？”贾敏叹道：“许是我怀着玉儿的时候身体不大好，看着她跟小猫似的，可怜得很，老爷虽没说什么，可我这心里也大不好受。”说着不由滴下泪来。赖大家的忙道：“哎呦，这可是我的罪过，惹得姑奶奶伤心。”劝了一回，又道：“姐儿的名字倒是好听，姑爷不愧是探花郎，学问也是顶好的。”贾敏听了这话，含笑道：“嫂子不知，这名字还有个典故呢。”
　　原来，黛玉方出生的时候，没有名字，大家只混着叫着大姐儿、姐儿。林海倒是想好了满满一张纸的名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正权衡取舍，林檩也带着自己替妹妹取的名字来找林海。只是他刚刚启蒙，识字有限，左不过想些香啊玉啊花啊雨啊的。林海自忖堂堂探花郎，女儿的名字哪能落了俗套？那些名字他一个也看不上。林檩也是个倔脾气，和林海冷战了三天，每日除了晨昏定省，再不与林海说一个字。急得贾敏不行，却也拿儿子无法。终是林海念着自己膝下荒凉，中年上才得了这一根独苗，加上爱怜幼子，方取了林檩选中的“玉”字，给女儿取名黛玉。父子二人这才重归于好。
　　这典故一说，赖大家的先笑道：“这才看出哥儿对姐儿的好呢。”贾敏叹道：“嫡嫡亲的兄妹，如何不好？我只盼着他们一直如此呢。只是到底人丁单薄，将来还不知道他们兄妹如何扶持呢。”正叹着，一旁的周瑞家的忙道：“还没给姑奶奶道喜呢，府上二太太的元春大小姐，已选进宫里去了。加上珠大爷宝二爷，日后何愁照应不来。”贾敏素日不喜王夫人，对着王夫人的陪房也淡淡的，听到周瑞家的开口已是收了三分笑意，待听了这话心中不喜，更是面无表情。赖大家的听着这话不像，忙推了周瑞家的一下，赔笑道：“嫂子可是昏了头，如何和姑奶奶说这些呢。”贾敏皱眉道：“好好地，如何将元春送到那个地方。”赖大家的又说了几句话，觑着贾敏兴致不高，便道：“说了这许久，姑奶奶想是累了。不若我们先退下，姑奶奶早点歇息才好。”
　　待赖大家的和周瑞家的下去，贾敏气道：“二嫂子这是什么意思！”孙嬷嬷劝道：“太太何苦与她置气，倒将老太太一片慈心置于何处呢。”贾敏道：“我只不忿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好好的姑娘送到宫里，白白遭人磋磨罢了，还指着什么呢！我的檩儿和玉儿哪里用她照应！”郑嬷嬷道：“二太太也太心急了些，大姑娘毕竟还小，在宫中哪能周全。”
　　原来本朝采选分为大选与小选。每三年一次的大选乃是自五品以下官员之女并平民女子中选取适龄少女，多分至各宫充作宫女，或赐与皇子官员为妾侍，偶有被皇帝收用。五年一次的小选则选自五品官员以上并五品官员之女，或皇帝收入后宫，或赐作皇子官员正妻，又因着内里不乏识文断字的，也有充作皇女郡主伴读的，也有充作女官的。这小选却又和大选不同，大选乃是选取适龄女子，小选则宽泛许多，七岁即可参选。入选后有宫内的嬷嬷教导规矩，平日住在宫内，旬日可归家休息三天，如念书一般，至于日后如何，端的看自己造化了。
　　元春之父贾政乃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加之家中还有爵位，故元春可参加小选。只是元春今年堪堪八岁，虽然居于国公府，但其父乃是次子，大伯贾赦降等袭爵，不过是上一代国公夫人尚在，皇上又念旧，对国公府的牌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弹劾的折子也压了下去，由着“国公府”自欺欺人罢了。因此元春虽打着荣国公府的牌子，但身份着实低了些，加上年龄在那摆着，再伶俐的人儿也无法面面俱到，故郑嬷嬷方有“周全”之语。
　　郑、孙二位嬷嬷又劝了贾敏几句，三人各自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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