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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有夏日走失

作者:蓝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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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欠你一个拥抱


      (一)

      5年后,我终于决定杀灭那颗经常作祟的智齿。
      我很早就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长智齿,智齿不过是痕迹器官,况且会带来阻生现象引发口腔炎症,一定要拔掉。虽然我被这样折磨得很凄惨。可始终没拔牙的打算。
      只因林嘉宏曾经说过,智齿就像女生的初恋,总是不可一世的存在着,用理所应当的态度占据了对其他人的感情。
      然而,在林嘉宏走后,这音信全无的第5年,我决定彻底杀灭这种痛苦存在。以及,我对林嘉宏近乎病态的执着。

      刚拐进楼道出口,就见迎面有一对恋人走来。男生穿着黑色的皮衣,他额前的刘海很长,几乎遮盖住眼睛。他的脚步很快,一晃就从我的面前闪到身后。
      但是就那么一个呼吸的空挡,我居然能仔细的打量他的样貌。他,比我记忆中那个男孩成熟了很多,脸比他尖,个子似乎也高了些。他脖子里挂的施洛华水晶来回晃动,棱角的光如寒星般冰冷。
      他的声音从我背后低低的传来。无比的熟悉,无比的陌生,习惯性的,会把最后说的那个字的声调压低。这个渐行远去的背影,正面带微笑,搂着那女生亲热交谈着。
      我用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次心跳,每一寸皮肤注视着,聆听着,任何事物都无法转移我的注意。

      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表情走出了医院,但是我能肯定,当有人拍了我肩膀后,我对上他欣喜笑容的,是一双几欲哭泣的眼睛。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我与林嘉宏的重逢,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命运漫不经心的,就像他当年在课本上随意的涂鸦。

      我的少年,他来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太好了。
      林嘉宏的手不知到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怔怔的看着他。几年不见,林嘉宏已不再年少轻狂了。车水马龙,我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千言万语,无数的思念以及担忧,在突然遇到的重逢面前,也只能无力的转为一句,你还,好吗。
      林嘉宏明显比我的手足无措镇定许多,他还是那样的热情,脸上有藏不住的喜悦。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瞥向他的身边。
      没有人,那个女生不在,莫名的,我安心许多,可是那股刺痛,尖锐的绞痛却无法平息。
      他朝四周看,用很感慨的口吻说,你怎么来这?这里变了好多,我都快迷路了,你没搬家吧,我记得你家是在那边。他用手指马路对面那排居民小区。
      我安静的点头,想让林嘉宏继续滔滔不绝,可是他却直直的凝视着我。其实我和他都明白,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解释的。

      那美得嚣张的女生从林嘉宏的身后突然出现,她埋怨他,你人怎么不见了?我刚刚到处找你。
      纤细的手臂蛇一样的缠上他的。秀气的鼻尖有细琐的汗水,可能是跑过来的关系,说话的时候有点气喘吁吁。在我看来,却是另一种妩媚的撒娇。
      我只觉得我是一个不素之客,不识相的杵着,尴尬的扮演电灯泡的角色。

      我握着手机走到一边,装模做样的接着电话。
      我和5年前一样,无论遇到任何事,能做的就只有逃避而已。
      走了几步,又走几步。身后那女生还在和林嘉宏说话,音量隐隐模糊了,那只握着手机的手钻进了口袋,我想就这样离开已经够了。
      更快的,是林嘉宏追上来的速度,还有如他性格一样霸道的手掌,把我那只冰冷的手,连同我那可悲的自欺欺人一同拽了出来。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他的声音里有些许的恼怒。
      我看你好象还有事,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随口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林嘉宏顿了几秒,什么话也不说,却抢过了我的手机飞快的拨了一组号码。
      这是我在上海用的号码,我会再联络你的。

      (二)

      现在想起来,认识林嘉宏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因为交通路线的关系,我会天天和他碰面,不说话,不打招呼,只是低着头擦肩而过。

      那天放学,我和往常一样的坐上地铁。
      拥挤的车厢,林嘉宏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刻意站得离他远些,企图让自己缩小得进不了他的眼。
      林嘉宏因为中午的时候和小流氓打架,所以受了一张处分,教导处主任怒气冲冲的朝他家打了电话,让他爸爸隔天去学校。
      我知道林嘉宏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但我也知道,被当成炮灰轰炸,更是一件郁闷的事。

      渐渐的,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多,高峰的时候,人会被挤得脚尖着不了地。
      我被人潮挤着到处跑,好几次都差点被拖着下车,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而林嘉宏一个人躲在一处死角,我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和那些抢到座位的人一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随波逐流。
      突然,身边有人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我的身上。紧接着,一只手匍匐着爬上了背脊,我的恶寒猛的迸发在顶点,全身僵直。
      那只手没有丝毫停止的意象,从我的背渐渐向下转移,四处游走。我脸色苍白,忍不住的瑟瑟发抖,我不敢回头,我害怕回头后迎接我的会是一把明晃晃的凶器。
      周围那些冷眼旁观的人,没一个知道我现在受的侮辱。我突然很想死。
      蓦地,身上那只猥琐的手消失了,泪水朦胧中,我被林嘉宏拉到了他的身边。他仅仅是一瞥,随后迅速移开了视线,让出自己刚才站的那块空地。
      林嘉宏的背影立在我的面前,无论是人潮如何拥挤,他始终挡在我的面前,将我搁置在一块宽敞的安全地带。他是这般温柔的男生。
      原来,他什么都是知道的。
      这是我第一次因他而哭泣。泪水波涛汹涌,侵蚀着我的五脏六腑,一发不可收拾。
      而那个少年,挺直他的脊梁,承受着我无法遏止的呜咽。

      (三)

      我总是见到林嘉宏在上课的时候睡觉,偶尔有老师会故意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林嘉宏一直用无所谓的态度对待任何批评,甚至在我感觉上,他是有点甘之如饴的。
      我与他的交情不冷不热,白天学校里见了面,他视我为无物,可是进了拥挤的地铁后,他又会沉默的,体贴的,把那一席空间留给我,用少年的背影隔绝着人群的拥挤。
      我突然心疼。那英俊的少年寂寞又倔强的侧脸,像是被一根根尖锐的针不断的往里刺,细碎又连绵的伤口,不流血但是疼痛日复一日。
      林嘉宏,他就像是草原上的苍狼,桀骜,不驯,在无人的城邦里做着寂寞的王。
      这是我首次为他人情愫暗涌。没有理由。纠结到无法呼吸。

      2003年,2月,学校要举行春季运动会。
      当时,我是高三(5)班的组织委员。明知道没人会去参加,但还是不得不鼓励大家参加。

      你自己怎么不去?要高考了,还有什么心情参加这?
      我被指责的无法反驳,尴尬之时,我惊奇的发现那些叫嚣着的人,突然本分起来。然后,我的手肘碰到了别人的身体,我微微抬头,看到林嘉宏如古水一样的深沉眼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用他那特有的,习惯性的,会把最后说的那个字的声调压低的声音说,要报名的留下,没事的就走开。
      然后,那修长的手指,跳舞一样的点上我手中的报名表。
      我参加,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手指把上面所有的项目一排排的全部点过。

      报名工作结束之时,操场上的同学几乎都走光了。只有那头,运球,投篮,篮球与地面碰撞的“咚咚”声越发回荡。
      我看着那一个人打篮球的男生,突然觉得甜蜜。
      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几下,随后大步流星的朝林嘉宏走去。他帮了我两次,我一定要谢谢他。
      林……可我还没叫全他的名字,他手上的那篮球就像脱线的风筝,没头没脑的砸了过来。
      我的额头光荣的迎面一撞,眼前一白,天旋地转的踉跄了几步就撞上一边的栏杆,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坐下。就这样,我,被卡在了栏杆的空挡中。正对面,那男生的表情无限的放大。
      林嘉宏在我面前不留情的大笑出声。

      (四)

      最后,我以受伤为由逼林嘉宏送我回家。
      于是,我和林嘉宏莫名的开始熟捻。
      很久以后我问他,为什么那天会笑得这么过分。
      林嘉宏用无奈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会,他说,从没见过你这样呆的女生,不过是被砸一下而已,居然会被弄的整个人卡在栏杆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来,这种本事就算教我一百年,我也绝对学不会。
      那段时间,我总会牙疼。林嘉宏笑我这么大的人还会有龋齿,我就很得意的对他说,这是智齿。
      林嘉宏当时不懂什么是智齿,去找了相关的资料后,还装成文艺青年的摸样说话,智齿啊,就像女生的初恋,总是不可一世的存在着,用理所应当的态度占据了对其他人的感情。

      老妈一直叮嘱我,叫我和林嘉宏保持距离。她说那男孩子人长得虽然不错,但是一看就知道不学无术,打扮也是流里流气的,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学坏的。
      我知道老妈是为我好。的确,我家条件不算富裕,父母年轻时没有好的学习机会,微薄的工资,他们省吃俭用,把最好的留给我,无非是希望我好好读书,考上名牌大学,有出息,能让他们退休后享福。
      但是,家长总是用成绩的好坏或者是家庭背景当成衡量一个学生的标准,而真正重要的内在却没多少注意。这点我是十分不屑的。
      相对于我老妈的态度,林嘉宏他家又是如何呢?一直有教导处的老师叫他父母去学校,但是往往下文也只是到了老师叫家长来而已,真的有没有来,没人知道。
      林嘉宏从不说他家的事,我的直觉敏感的揣测出这或许是他一个不愿意被他人窥探的秘密。很多事情语言是没办法解释清楚的,就像我对林嘉宏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又或许,我怎么会喜欢林嘉宏,什么时候喜欢的。

      流火的6月迫在眉睫,操场上放学后几乎已经看不到打球的学生了。
      我从教学大楼出来,整个学校回荡着我一个人的脚步声。路过操场的时候,我似乎看到林嘉宏一个人坐在那里。林嘉宏,自从那日他送我回家之后,我已有4天没见过他。
      我走到他的身边。他的脸上有打架后的痕迹,眼神也是疲惫的。他坐在地上,靠着操场跑道上的栏杆,几罐啤酒随意放在地上。
      林嘉宏,你怎么坐这里?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去,可林嘉宏一下拍开我的手。
      他垂着头,额前的刘海云翳一样的遮挡住他的眼眸。
      我抢下他手上的那灌啤酒,连同地上的那些全部塞进塑料带,他愤愤的瞪我,咆哮着要我把啤酒还他。我不怕,把塑料带牢牢的抱着,就是不给他。
      我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你别喝了,被老师看到不好。
      我才不管什么老师。
      林嘉宏的眼睛红了一圈,说话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整个操场,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并肩坐着。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操场上的沙尘一阵又一阵,我捂着嘴,眼前是朦胧的一片。等视线恢复明晰之后,昏黄的夕阳已经爬到了天边的地平线。坐在地上,那橙色的落晖,是那么的单薄而且悲伤。

      ……我老爸还是和我妈离婚了。我以为我当问题生,做混混,他就会只顾着教育我,不会有时间去找那女人了,但……

      林嘉宏似是呢喃,又似是自语,他的悲伤这样暴露在我的面前。我突然为我的无力而绝望。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交换能够守护他的能力,只为这刻,在你悲伤与脆弱的时候,我能让你的心温暖起来。
      这样的心疼与无奈,居然也可以是为他人。

      所有的语言都是枉然,所有的安慰也是废话,我将手掌熨贴在他的肩头,始终没有看林嘉宏的脸。
      当吹来的风中没有夕阳的温暖之后,从手掌下,男生的肩膀突然传递过来微微的,一下,颤抖。紧接着,林嘉宏略显冰冷的双手握了上来,然后他的头就轻轻的靠上了我的肩膀。
      均匀的呼吸,起伏的胸膛,男生特有的修长四肢,舒展的柔韧躯体,全部都默默的隐藏进淡淡的夜色中。

      一滴温润的水珠,滴在我的手背上。
      那寸皮肤突然传来一片冰冷,久久的无法温暖。

      我强装出不在乎的口气,开玩笑的说,讨厌,你口水流下来了。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大家来看啊,林嘉宏当众表演流口水。
      林嘉宏闷闷的笑起,呆子。要流也流鼻水。
      那你试试看,我看没见过鼻水多得像长江的男生。
      我也没见过随便就能卡在栏杆中动弹不得的女生。

      天色在我和林嘉宏的互相调侃中变了脸。
      林嘉宏没有把头从我的肩膀上移开,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男生柔软的发丝有几缕碰上了我的脖子。我瑟缩一下,握紧了他的手。
      教学楼,操场,披着夜的衣裳,别样单薄。

      傻瓜。这是别人的事啊,你哭什么?
      林嘉宏用指腹抹去我手背上的泪水。而我,却更加用力的握住他的手。

      喂……
      干嘛?
      我喜欢你,夕海。
      我知道。
      夕海,我喜欢你。
      恩。
      喜欢你,夕海。
      收到。
      我喜欢你。
      ……

      (五)

      林嘉宏的父亲决定送他去日本,理由是林嘉宏现在的成绩,绝对不能进名牌大学,不如趁早把他送去日本,反正自己在那也有公司,以后可以留林嘉宏在日本工作。
      林嘉宏要出国的消息被沸沸扬扬的传播之后,那些原本与他没什么交情的人突然都殷勤起来,就连一向用憎恨眼神看他的教导处主任也对他有了微笑。
      我的笔记本里有红笔记下他出发的时间。

      我能用什么来维持这份脆弱的感情?
      林嘉宏与我,原本就是生活在天壤之别的家庭中的小孩。
      而父母,我能否以父母一生的操劳做赌注?何况,我和林嘉宏,如此年轻,幼稚,以为牵着手就能过一辈子。
      我以我的无力而放弃。

      而林嘉宏与平常依旧,还是在放学后送我到我家楼下。
      我挥手和他告别,他突然反手拉住我,一用力,我就被他圈在了手臂中。
      林嘉宏蓦地低下了头。
      他的眼睛,我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有些琥珀色,很澄澈,可是有着浓郁的哀伤,横进眼角,无法忽略的忧郁。我的倒影在他的眼里渐渐放大,唇与唇的距离拉近,呼吸越发的炽热。

      他问,这是,你的初吻吗?

      (六)

      这是,你的初吻吗?

      说这话的人,突然由林嘉宏变成了洛云奕。
      我由梦中幽幽转醒,捧着胸口,艰难的呼吸。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水,弄得枕边湿了一片。
      摸索的找到一旁的手机,时间是凌晨4点。有一个陌生的号码,连续打几个未接来电,还有1条短信。短信上说,我后天早晨的飞机,回日本,你能送我吗?林嘉宏。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是的。那时,我推开了林嘉宏。狠狠的,不假思索的推开了他。
      之后,林嘉宏就从我的生活中失踪,整整5年,了无音信。
      而我认识洛云奕,则是在林嘉宏离开的第3年。

      我在校园餐厅,总会见到一个男生,用无比幸福的表情大吃特吃。男生幸福的模样如孩子一般。
      经常会坐在一个桌上用餐,时间久了,慢慢的也认识了。
      我会把自己的排骨,或者是鸡腿给他。于是,这个叫洛云奕的少年,扯着他灿烂的笑脸,就经常出没在了我身边。有时是在我宿舍下等我,有时是雨天接我放学。
      周末,我与云奕相约逛街,地铁上他体贴的,风度的,留了一度空间给我。就像是林嘉宏当年,用自己的后背,捍卫着我不受人群拥挤。
      那流年似水的影子,男生眉宇间的温存,似乎是某个我念念不忘的容颜。
      我揪住衣襟,再也说不出话。

      洛云奕对我的心意从表情就能看出,那么单纯又温柔的男生,我又凭什么去伤他的心?只是,我能确定,我选择洛云奕,是不是因为他与林嘉宏的神似,成全了我的移情。
      云奕吻我的那天,阴雨绵绵,他搂住我的力气,几乎折断我的骨头。微凉的嘴唇柔软而霸道,他在我耳边狠狠的发誓,我一定对你好,一定好好的,对你好。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眼泪急急夺眶而出,一颗颗,像是濒临死亡的流星。

      (七)

      我和林嘉宏,仍旧这样,匆匆的交集,然后别离。
      他说因为工作的关系,必须马上回日本,所以不得不委屈我,以此作为老友之间的叙旧。

      我和他面对面站着,整个机场里送行的人中,只有我这么的疏离而且寡情。我一言不发的听他说话,偶尔会敷衍的回应几句。
      其实,我是怕林嘉宏会发现。
      我给了自己3年的时间去忘记林嘉宏,忘记这份初恋。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已经放下了,但是,在林嘉宏的面前,我无比茫然而且恐怖的发现,这份感情非但没有遗忘,反而比以前更加鲜明。只因这么多年,我把所有的回忆与思念埋进心底,那片他人无法触及的深处。只为在与他重逢的时候,借着两人眼神迸发的一点火花,浴火涅磐。

      谢谢你来送我。林嘉宏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我和他都对两人目前各自的生活闭口不谈。我不问他他的女朋友在哪,就像他明知我那日的演戏,也不点破。他的体贴,我一直是知道的。
      我送他走到了剪票的地方,林嘉宏的手刚举到我的眉头,我立刻就握上。看着他,不争气的眼前模糊起来。
      还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让他知道,我还没告诉他当时我没挽留他的理由。我还没告诉他,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他了。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我还是停在了嘴边,再没说出。

      林嘉宏轻轻的把我搂进了怀里,他的下巴抵住我的额头。他说,拥抱一下,我想拥抱你一下。
      我靠在他的胸膛,他把我按在了心口上。想看他的脸,但是他按着我的头,不让我动。
      隔着他的外套,隔着重重的心事,我在这个瞬间又再度回到了5年前,回到了那个傍晚,两个人并肩坐在操场上,他的头靠着我的肩膀上,他对我说他喜欢我。
      绝望的幸福。

      一抬眼,就看到他身后那个大圆柱。
      仿佛有人影一闪而过。
      5年前,我就是躲在那里,双手死捂着嘴,目送他离开。

      周围是其他送别的人,有抱在一起哭的昏天暗地的,也有情人激烈的拥吻。
      更多的,是嘱咐,是叮嘱,一声又一声的,此起彼伏。

      眼泪唰唰的止不了。
      林嘉宏全身都在颤抖,他一定也是舍不得我。
      双手悄悄的攀爬上他的背,怔忡间,还差一点力气,就能拥抱住林嘉宏。而就是这个停顿的时间,林嘉宏放开了我。
      你是我,第一个,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
      林嘉宏最后说。

      我看着他走进了玻璃门后的安检口。
      他不断的回头看我,似笑,可是眼里有泪。似悲,可表情却没有遗憾。
      我不顾一切的跑了上去,整个人贴在那块大玻璃上,对着他说话。巨大的玻璃,隔音效果极佳,林嘉宏什么都听不到。我绝望的几乎崩溃,嗫嚅的嘴唇被咬得几乎出血。
      林嘉宏也拍打玻璃,示意我看他在说什么。他发疯一样的着急,拼命摇着头,做抹眼泪的动作。我知道他不愿看到我哭,可我真的看不清他在说什么,眼泪像帘目一样的迷糊了他的轮廓,他的眼神。但是,无论他在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断在点头。

      我其实……
      我狠下心,刚说了这3个字,林嘉宏的手指飞快的就点上玻璃,玻璃后,我的嘴唇。林嘉宏就这样,维持着怪异的姿势,突然笑的流出眼泪。
      没有必要再说,其实他都懂,林嘉宏一直都知道的,一直都了解的。
      那么,就这样,就这样再见了。

      (尾声)

      2003年,5月中旬,林嘉宏去日本的前一晚。他独自等在夕海家的楼下。
      夕海房间昏黄的灯光没有熄灭,林嘉宏在夜色里一动不动的站着。深夜,潮湿的夜风让他有点冷,他抱住双臂,很快的,又放下。对着那灯火如豆的窗子,慢慢的,伸出了双臂。
      然而,只差丝毫的高度,手臂终究落下,拖欠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黎明之际,天空渐渐灰白,林嘉宏带着一身失落离开。

      只过了一会儿的时间。
      夕海的窗户轻轻的打开了。她眼里有止不住的疲惫与伤痛,捧着日历,人站在窗口发呆。
      日历上被红笔标注的日子,写着,林嘉宏,机场。斗大的字,全是触目惊心的红。
      心口空虚得发疼,她几欲掉出泪来,目光正好落在先前林嘉宏站的地方。于是便,生生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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