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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阙救美和春苑张笑天落草昆吾峰
元末明初,太祖朱元璋见战后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是以大力发展生产,休养生息。一时间百废俱兴,朝野内外相安无事,田间村陌鸡犬相闻,庶民相见脸上皆有欣喜之色,俨然治世之先兆。然而明太祖生性多疑,常常彻夜难眠,担心江山被他人所夺,思前想后遂成立锦衣卫,任皇甫遥为指挥使,用以监视朝中重臣,朝中官员娶妻纳妾,又或是乔迁庆寿,一举一动都在太祖的掌控当中。此后朝中日渐人心惶惶,表面上看似一片祥和,其实内中早已分崩离析。明臣忠将不敢进谏,怕招来杀身之祸;贪官污吏则买通锦衣卫,同流合污,大肆捞金。
且说这皇甫遥,乃是唐朝皇甫松之后,其人身长八尺,面如重枣,目似流星,口若涂朱,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一套断情刀法使得纯熟无比,又有独门暗器追魂爪,可以摄敌于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之中。手下更是有众多江湖之士,分布在中华各地,江湖中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皇甫遥麾下又有三名猛将,一曰秦霜,二曰无始,三曰曹天,三人均是武功震古烁今的厉害角色,人人谈之色变,加之这三人来无影去无踪,更添可怖。
阳春三月,苏州和风煦暖,柳絮纷飞,城内外车水马龙,文人骚客品诗饮酒,商贾小贩招徕吆喝,一片太平盛世之景。沈家花园的丫鬟百里晴岚和往常一样,随着小姐逛街,买些胭脂粉黛,朱罗青幔之物。这沈家小姐今年年方二八,单名一个洋字,生的聪明伶俐,美丽不可方物,只是自幼娇生惯养,难免有些大小姐脾气,性子耍起来,员外和夫人都拿她没办法,自然更是苦了在她身边的丫鬟小百里,轻则少不了小姐的几句数落,重则要承受小姐的拳打脚踢。这一日,沈小姐一行人行至来福客栈,只觉腹中饥渴,于是决定去店中一坐,品尝下来福客栈最有名的两道菜:九转大肠和红汤鲍鱼面。且说这小姐和百里二人进店中坐定,吆喝小二上菜,却见店外走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这书生怎生打扮?有诗为证:青冠玉带玲珑扣,粉面朱唇碧玉圭。手执镔铁判官笔,脚踏逆鳞冥思靴。挥毫泼墨无半分犹豫,出口成章显三世英雄。虽说是在这苏州万般繁华之地,这书生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勾人心魄的气场。沈小姐在一旁凝望,竟不觉痴了。
“小姐,小姐,别看了,免得让张员外家张公子吃醋,下月你可就要与他拜堂成亲啦!”
百里晴岚在一旁轻声念道。
“你个死下人,倒是训起我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官驿小洪子做的那些恬不知耻的事吗?”沈小姐被百里说中,面颊微红,小姐脾气不由得又开始作祟了。“再乱说小心我回去把这事告诉爹娘,他们一定划花你的脸!”
“不要啊小姐,贱俾不敢了。。。”小百里吓的花容失色:“只是我和小洪子是真心相爱的,还请小姐为我们二人做主。”
两人正在拌嘴,却看到这书生竞径直朝她们走来,六目相对,小姐二人不禁面红耳赤,心道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人,还真是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怕再多看一眼,便要退了亲,舍弃名分,追求此公子去了。念及至此,二人已是无限羞赧,不觉将头埋的更低了。
“二位小姐,恕在下唐突,敢问此处可有一地叫做和春苑?”瞬息之间,沈家小姐和百里才发现刚才那位公子已然走到她们二人身旁,沈小姐心下念道:“虽说刚才我和百里内心都在各自遐想,但我二人均有点武功基础,却没看到这神秘公子的神行转换,一瞬间就让人近了身,难道此人不仅外表俊朗,更怀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
百里晴岚头脑不及小姐那般睿智聪慧,只觉得从一个翩翩君子口中竟然蹦出和春苑括弧屏蔽词,实在让人觉得不雅。当下心中觉得,还是官驿小洪子靠谱,虽说其貌不扬,可不像这公子般,外表谦谦,心下却挂念风月之事。抬头望向公子神色竟多了些鄙夷之色。
“没想到你外表文质彬彬,出口却向我们小姐打听什么什么苑这种破皮无赖,肮脏龌龊的人才会去的地方,还不快离我家小姐远点,免得我们小姐沾染市井之气!”
这书生模样的公子哥闻言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悦,但下一秒又笑吟吟的接到说:“这位小姐此言差矣。此事事关重大,绝非儿戏。在下不瞒二位小姐,小生此去并非要去寻花问柳,而是要救一个曾经有恩于小生的人,而据在下得到的情报,此人现在正被藏匿在和春苑,两位姑娘若是能够施以援手,日后我必有重谢!”
沈小姐看他讲的真切,不禁正言到:“果真如此?不知公子所要去营救的那位恩人姓甚名谁?我沈家在苏州也是名门望族,虽称不上是富可敌国,但也可算是富甲一方,方圆几里谁人不知道我沈家大名。公子不妨将恩人姓名与我说了,待我回去禀告爹爹,不论他在海角天涯,三日之内我们定能将他安然无恙的请回沈家!”
书生闻言微微一笑,缓缓道:“小姐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恕在下直言,我这位恩人在江湖中也算是颇有名望的人物,只怕江湖中对他心怀歹意之徒也不在少数。在下并不是不相信小姐人品和手腕,小姐府下人良莠不齐,走漏了风声,非但救不了小可恩人,反倒使他被人害去了性命。两位小姐只需告诉在下那传言中的和春苑究竟所在何处,后面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这沈小姐平日使唤下人使唤惯了,下人对其毕恭毕敬,不敢有违,久而久之性格有些乖张傲慢,平日不要说给人帮忙,就是有人求她,也要看她三分脸色。小姐心下暗道:“这个书呆子,我主动帮你,你还不领情,也好,我且告诉把沈家地牢位置告诉他,却骗他是和春苑,待他进了地牢,总教他插翅难飞!到那时候我就不信他还不说他到底想要救的是谁!他不告诉我,我偏要知道,不让我帮忙寻找,我偏要将这事弄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
主意已定,沈小姐便向身边百里使了个眼色,说道:“公子既然心意已决,奴家便也不强迫公子。这大苏州城确有和春苑,但它同别的青楼不同,这里的女子只卖艺不卖身,并且所在之处更是极为隐蔽,若非王公贵族,普通的有钱人根本无缘得见。你且出了这酒楼往西去,那里有一片竹林,随着竹节偶数的竹子向南走,便会走到一口深井前面,只需向那井中喊上三声,自会有人接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若信的过我,只照样去做就好。”
书生只道这女子一心想帮他,并无他想,当下便说:“花无阙谢过姑娘,在下没齿难忘!待我去救出恩人,再来谢过姑娘!”这书生说罢,纵身一跃便跃上了酒楼大梁,转眼间便消失无踪。只听得酒楼内响起一阵惊呼。
沈小姐本是脾气发作,想作弄下眼前的书生,并无他想,却听得这书生口中蹦出花无阙仨字,登时心里一个哆嗦,慌忙想喊住他,不成想这书生一个追云赶月便没了踪影。只道这花无阙是谁?去年中秋,恶人谷星宿派惨遭灭门,全派上下73口尽遭屠戮,只剩下二掌门摘星子在星月洞天闭关练功才躲过一劫。待其出关才发现一家老小早已横死,死相极其可怖,就像是死前目睹什么怪兽一般。更为蹊跷的是,所有死者都被掏空了心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不知名的奇香花瓣。这些花瓣混合血水,更添诡异。星宿大殿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几个打字:杀人者江南花无阙是也。几个字字字入木三分,笔画刚劲有力,一看便是内力极为深厚者所为。从此,江南花无阙一夜间血洗星宿派的消息在江湖中不胫而走。
沈小姐原本只想戏弄下这无名书生,怎知竟然惹到这杀人不眨眼的花无阙。一时间心下既是后悔,又是害怕。
十天之后。远在千里外的杀人庄庄主姬无情此刻正在为自己烹制美味佳肴。妙龄少女的心肺,童男童女的鲜血都是他最最心仪的食材,下人的眼睛手指,毛发□□则是他最好的作料。然而这杀人庄方圆十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庄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恶魔:因为这方圆十里的平民百姓早已化作姬庄主的美味佳肴了。
一炷香的时间,姬庄主便已完成了他的美味大餐。是时候将老母亲,夫人,弟弟唤出来一起大快朵颐了。姬庄主心想。
他走到母亲房前,轻轻敲门:“娘,孩儿已将晚饭准备妥当了,恭请母亲前去用膳。”门内寂静无声。“娘?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姬庄主又道。但是房内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一间空屋。
姬无情缓缓将门推开,但就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姬无情一生杀人无数,生平更是好血嗜杀,平日要是闻到这等血腥味,定会像如获至宝般兴奋。只是这次血腥味来自自己母亲的房间,姬无情非但没有半分兴奋,反而觉得惊恐。更让他疑惑的是,这股强烈的血腥味中不知为何还透着一丝奇香,又似花瓣,又似香茗,竟不觉让人想要多嗅几次。
姬无情将门推开,玄关处并无异样,只是血腥之气更重,姬庄主一生最为喜好人血,平日最值得炫耀的更是闻血识人这样绝技,只要让他闻到一丝血腥之气,他便能判断这是几人的血量,是新血还是陈血,甚至连死者身份也能猜个七八分。但此时此刻,他更希望自己没有这样的天赋,因为他从这血气之中嗅到了三人的味道,这三人分明是二庄主姬无恨,他的夫人姬夫人和母亲姬老太。
无限的恐惧将姬无情紧紧包围,他紧张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即便是这样一个杀人如刈草的嗜血狂魔,此时此刻也懂得了所谓“猎物”的心情。没错。孤立无助,任人宰割。姬无情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由玄关走向卧室。他在卧室门前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欢欢握住门栓,猛地一推。
地狱。姬无情生平杀人无数,手段残忍,血腥场面乃是家常便饭,但即便如此,看到卧室门后的此情此景,他脑中想到的只有两个字:地狱。
地上和床上横躺着三具“尸体”。不对,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肉块更为贴切,因为这三具尸体,都已经被人断头剖腹,并且切断了四肢,只剩下三个长方形的肉块尚且完整,活像肉的拼图。只有透过浸满血迹的服饰勉强能分辨出这曾经是人的躯干。残肢断臂被排列的整整齐齐,就放在屋内正中的圆桌上。如此残忍却又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分明是这杀人庄内的武功——邪鬼七式。邪鬼七式讲究残忍无情,阴损毒辣。断头、剖心、肢解,这几招素来让姬无情引以为傲。而杀人者对邪鬼七式的造诣,分明已在这位庄主之上。此刻,这个杀人庄庄主也觉得就像见了邪鬼一般,非人力所能及也。
姬无情强忍住心头的恐惧,俯身观察三个长方形的肉块。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让他胃中一阵翻滚,差点就要呕吐出来。这三人的心肺部分均已被掏空,就像是舂米的磨盘。心肺之处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不知名的奇异花瓣,竟兀自散发着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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