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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
突然想起了从文先生的《边城》
对于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假如我不是一个感情复杂的悲观主义者,那么我想我会因信其必存而心向往之。
边城里的一切似乎太过美好了,又似乎太迂了迂于善,迂于其善不对时。
我向来算不得勇敢,在面对着苦痛时,我常想逃离一切的是与非,但现世的十几年人生又强迫着教育了我,困境无法逃离,它是映植于我的眼里的——我将我直面困境时的那股气势称之为“破罐子破摔者的伟大处”,因此,我不欣赏翠翠,尽管她美丽,聪慧,伶俐,良善。
《边城》所带给我的,乃是一种无边的怅然和虚无,从文先生虽未明言傩送二老必不回来,但也正因此,那样的一种隐含生机的绝望,才愈发甜蜜而危险。那比蜂蜜更甜美的边城气息自一开始就是深渊。纯粹的世界只能留在纱幔中,而我一直活在纱幔外。
续叹《边城》
在《突然想起从文先生的<边城>》的尾部写道:“纯粹的世界只能留在纱幔中,而我一直活在纱幔外。”我是如此作想的,但一直犹豫着是否该挑明,这样的断语未免令后来人倍觉凄凉了,它将我们视若珍宝的水晶球打碎了一地,令美艳的牡丹也蒙了尘。人活一世实在不易,有洁癖的人活在这个世上要比他的同胞们更辛苦。
翠翠和渡船老人相依为命,这祖孙二人的命运其实都挺无奈,但他们也都甘愿的认了——这倒是中国式的实际,可我厌恶这种实际。这种中国式的实际毋宁说是一种顶级的怯懦,中国人一向信命、迷命、敬命又怕命,于是我们一代代的先祖们就像爬虫一样蠕动着,起到不休地挣扎在所谓命运之神的脚下。
翠翠的祖父认命了,他老苦了一辈子,一辈子不曾稍停过,他不怪怪认命又能怎么样呢?一只卑微的爬虫敢去反抗那冷酷无情却又强大万能的神灵吗,何况是诸神之王也照惹不得的命运?
翠翠呢?她真的愿意,真的放弃了反抗?她还那么的年轻啊!
就算挣扎得狼狈不堪,即使最后仍旧逃不脱大败的结局,我也不愿认命。绝不认命!并非勇敢,我一直是个悲观主义的怯懦者,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罢了。
我不希望我的任何自以为是损毁了翠翠的美,她是我们心中的柔软呵。
“边城”应是世界边缘之地吧。我不认为它是天堂所在处,它只是虚浮于人间的孤岛。甚至比不上一条小舟——小舟还能浮游于江河,一时地载我们且行且歌。
惜然矣!那梦境的边城如武侠小说中神奇的雪莲般撩人遐想,但我们都太健全了,那样的边远之地希求于常路是无法到达的。它于我们的,恐怕是一辈子无望地引颈而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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