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来标题/(ㄒoㄒ)/~~

作者:narcissus

给英雄的歌
看完峰回迟迟没有办法下笔写一篇评论,太震撼了,很难一下子用语言概括出自己内心的种种感受。
首先,想感谢一下作者大人,你的认真和用心每一个读进去文章的读者都能感受到,在大量翔实的史料积累下,还原了危险重重的驼峰航线和那段几乎都要被遗忘的抗日历史,那些详细的飞行描写或许看上去有点枯燥,却都是作者一点一点总结、阅读得来的,真是是一篇荡气回肠的好文章。
对民国文一直没有抵抗力,看有关那段历史的故事总是让人一边热血沸腾一边感叹唏嘘。在国难当头的岁月,每一个个体的人的故事都或多或少的投射上了壮烈的时代背景,但是真正能写出民国人那种豪情、胆气,表现出那种骨子里的坦然率真劲儿很难。
从王守业和周至严身上能看到这些民国范儿。不知道作者大人起这两个名字是不是有用意的,一个守业一个至严,总让我想起我姥姥那一辈人,民国时候稍微有点地位的人家里给孩子起得名字都有种特别正的感觉,一个名字仿佛包含了整个家族的期望。
扯远了,这次从文中不断震撼到我的一个个片段说起。
片段一:星空下的B和周
周有超越年龄的成熟,不仅来封建大家庭给予这个长房长孙的重任和教育,也来自战争环境和飞行员生活的历练,他明白“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的道理,驼峰航线这种“朝不保夕”的工作,他无法像那些美国人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从鬼门关走下来就放肆投入欢乐为人生留下更少的遗憾,于是就用用严肃来拒绝别人的靠近,在最坏结局到来的时刻留下最少的伤痛。然而,B只是个大孩子,“一意孤行”地走近、走进周的世界,从防备到欢喜到信任到相依,是周心灵的变化也是B的成长。
片段二:peter的死去
这是文中出现的第一次死亡,一个成天拿着花花公子、嚷嚷着要喝威士忌的的鲜活生命就如此突然的小事了,当B和周第一次飞行归来,躲过日本的战机、挑战了恶劣的天气,交织着兴奋和欢喜的心情,B突然明白真正的理解战争是会死人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周这样的本领和幸运。他听见Johnny在房间的隐忍哭泣,发现同事们的都装作若无其事,这就是战争,残酷得让人来不及悲伤、来不及仇恨,只能隐忍更加“玩命”的投入工作。这时候的眼泪无用也懦弱,只能造成自己和别人的崩溃,因为情绪会传染,唯有坚强,甚至是伪装出来的坚强才能支撑着人走得尽可能的远,尽可能的接近战争结束的那一天。
片段三:B要求学习飞机驾驶
如果说之前当通讯员还只是为了和周一起飞行的话,这次B决定承担起责任,做一个和周比肩的男人。如果说之前仅仅是佩服周的飞行技术,喜欢这样优秀的男人,看到被无可奈何时的精神压力逼到崩溃的老机长,B明白周每次飞行时面对着多大的心理和身体压力,他要和周一起去面对,去感受,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一句诺言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片段四:Johnny的死亡
这是我每次看到都会流泪的地方,可以想象如果这个故事是真实的,B可能受到多大的震动,一个读者,哪怕已经知道结果回头重读这段的时候都受不了这样的措手不及。
前一秒还在对面的J的得意鬼脸,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变化,生命就像早晨阳光下瞬间蒸发的露水,似乎连存在的痕迹都不曾有过。
“你让我怎么说?说对不起夫人,我给您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您的儿子牺牲在了中印交界的喀喇昆仑山附近?你知道他们整个部落只有他一个人是上过学的,他母亲一个单词都不认识,对她来说喀喇昆仑山脉是在地球上的还是在月亮上的都没有分别。他的理想就是等美国打赢了,就带着挣来的钱回去买卡车跑长途运输,好让她母亲不用再那么辛苦的工作;然后开运输公司,让他们全部落的孩子都能和他一样的受现代教育。他连第一辆卡车买什么型号的都想好了……”
“因为,因为我忘了……”BIELING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我一直在回忆那个复杂的发音是什么,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我能想起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可就是想不起来他亲口告诉过我的他真正的名字……”
今天很多励志故事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奋斗、永不放弃梦想,因为今天的人们还有无数个明天可以去畅想去行动,而战争将普通人关于生活一切希望都摧毁到只剩下生存这个最简单的目标,爱情、梦想都成了奢侈品,最基本的姓名就代表了一个消失生命的全部。
在周和J 的飞行开始前,有一个他们和机修师的对话片段,记录品和回忆录中,现实的飞行员们在吃饭、闲谈中将自己过往闯荡鬼门关的飞行经历当成故事谈笑,那种云淡风轻的口气听上去那么轻松,英雄从来不自认为是英雄,他们总是谦虚的说:上帝保佑,真是好运。面对许许多多惊险的瞬间,一次次死亡擦肩而过时内心的震动,千千万万战友刹那间就消失的生命,语言苍白无力,唯有沉默或者轻描淡写。英雄面对后辈的崇拜、询问总是无言以对,如何让没有经历过的人明白活着真的是幸运,也只是幸运而已。
片段五:第十四章是一个美好的存在
宿舍中的爱情絮语还有机身上的那些图画,所以关于未来的美好想象都是一种支撑和温暖,哪怕没有实现的那一天,也给这灰暗的时光带来最闪耀的回忆。
片段六:B和周一起带新学员跑航线
这就是周,冷漠得几乎有些傲慢,却又不知在什么时候会冒出一丝幽默感的周至严……我的男人。
B和周的默契越来越深,特别是周敞开了心扉,不再拒绝B对他温柔和信任,也付出了自己的温柔和信任,真心相爱是每个读者最喜欢看见的场面吧。
特别是当再一次挺过结冰危险的B说“这里的每一个人——修理站、汀江机场、达姆达姆机场、我们的机场,还有横断山脉、珠穆朗玛峰、金沙江、梅里雪山……统统都拍下来……还有你,我们。”
片段七:第一次夜航
最危险的任务总是交给技术最过硬性格最坚毅的飞行员,B总会义无反顾的在身后给予最大的支持和信任,这就是战争中两个男人的爱情吧,在一起,无论怎样的险境。他为他点燃一支烟,他放在他肩上的手是唯一的温暖来源,直到新的一天到来。
片段八:有关Larry
带着一副没有了双腿回来的Larry是不能用坚强、勇气这种词去形容 ,我一直觉得在战争面前说这些苍白的形容词显得很可笑,因为除了坚强和勇气别无选择,因为它们的背后就是死亡。如果说是什么让我记住了Larry,我想首先是乐观吧,这种发自内心的乐观,能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保持这种心态需要多么坚定而强大的内心,“我不后悔。我已经走在了我选择的路上,而你们要继续飞,继续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的心安理得!”第一次给了周一个全新的人生观:个人可以遵循自己的选择,即使挫折也不后悔。这对于长于封建环境下的周醍醐灌顶,周有太多的放不开、太多的犹豫,需要一种称之为信仰的东西让他有信心和勇气去坚定自己的选择。
还有就是Larry一直的沉默和了然,看到B和周的感情,在临行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鼓励两人坚持下去,在战争结束后去美国。这种包容是对他人的最大尊重,想到现今的某些人,不想过多的评论什么,只是觉得人有的时候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感情,起码应该有基本的宽容和缄默的美德。
片段九:盘尼西林
或许每一段关于凄美的爱情的故事都得经历一次生死边缘的考验才算完满吧,总得有些考验才能凸显出爱情的真挚吧,所以……,不多说了。
片段十: 王守业和王夫人的死去
王守业是文中我最喜欢的一个配角,一个骄傲而有担当的男人,真正的抛开世俗的眼光和绝好的家庭背景与身份去闯荡去开创。他给他爱的女人爱情,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简陋的环境、战乱的年代,依然可以生活得恣肆。生活的状态如何其实不完全由周围的环境决定,最重要的是看你选择什么过什么样的生活以及和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所以王夫人才会那么义无反顾的跟随他,不需要他说什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虚妄诺言,只是跟着他好,无论生死。这一切对于周的触动是巨大的,他震撼于王夫人的刚烈,他懊悔与自己的旁观,最关键的是他觉得王老妇人最后的伤心事荒唐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其实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荒唐,人真的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并且不后悔。
片段十一:照片和真相
这一段真的是太虐心了,当丽莲发现满屋的照片和B在临摹周的日记,想象着电影的镜头从门口一直扫完整个房间,最后停留在桌面上的日记,一页一页的翻过,潦草而隽秀的字体,周低沉透着哽咽和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多虐人啊。
其实在这里想说的是丽莲,下面的评论有很多人表示对丽莲的选择不理解甚至认为她没有尊严。那个时代的女人哪怕是受过高等教育,依然是封建的女人,从一而终,夫为天大的观念依然很重,除了受过教育学过洋文,丽莲可以说养在深闺没有一点儿社会经验,没有任何可以维持生存的本领,在混乱的局势下,在周围人的教唆下,她能想到的就是牢牢抓住B这根“救命稻草”,这不涉及对或者错的问题,也谈不上尊严不尊严的问题,因为没有第二种选择,唯有如此才可维持生存这条底线。因为她的出走也不是自己想要出走,而是周的一封信打动了她,给了她另一种选择和出路,当这个希望破灭的时候,她急切的需要重新寻找到可以依凭的人或者物。到了美国,发现了B和周的爱情,她选择了留下来,希望可以扮演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或许是因为她不理解他们的爱情,甚至她根本不理解什么是爱情,或许是她单纯的认为相依相扶就可以组成一个家庭过完一生,这不是她的过错,她没有经历过爱情,她的一生都是别人对她的各种安排,这是整个封建时代施加在女性身上的悲剧:只能依靠外界而存在,不能有自己的选择。但最终她还是迈出了改变的那一步,在美国的土地上,在B的推动下。
自己也没想到一个评论可以写这么长,边写边在脑中按着曾经看过的电影、纪录片场景想象当时的情况,很久没有对一个文章投入这么多感情了,还想说一下周至严,从对国难的行为和态度可以看出周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思维是简单而直接的,没有口号,没有冲动,学有所长就尽最大的努力去发挥,实用有效。所以不难理解他为何对待感情也一直是冷静和内敛的,本文是以B的成长为主线,对周内心的变化着墨比较隐晦,着笔于细微之处。或许我们这个时代人很难去理解过去封建大家庭时代人思维,周作为一个长房长孙有他需要为家族为父母一房甚至是自己长房长孙这个身份去背负的各种责任,甚至在今天看来是莫名其妙的责任,这些东西根深蒂固,就像丽莲的选择一样,不是简简单单的留个洋或者去西式的学堂念几年书就能改变的,所以直到遇见B,周才真正开始改变,从整个人生观和价值观起,尝试着去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和想爱的人一起组成家庭。这种缓慢的转变是一步一步推动而来的,在前面我提到了Larry的话和王夫人的死对于他心态的改变有巨大的作用,其实和B每次一次的飞行,所有一起经历过的生生死死,是B的成长过程,也是周心态的改变过程,从第一次合作到第一次夜航到第一个发现日军撤离,他们建立起了信任,从麻酱面到盘尼西林到那个菩萨挂件,周渐渐觉得B是可以托付值得信赖的,感情的建立没有捷径唯有时间和共同的经历,发现、感受最终才有了深刻的感情。
最后关于驼峰航线,非常巧的是看完文的那天中午看到了一个广告,荣威W5,很是荡气回肠,而文中周说的这句“我们活着是为了飞,但是飞不是为了活着”,或许可以作为70年前所有在驼峰航线上死去的无名英雄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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