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宿债》

旅途回來，一口氣把可心十幾章的文看了下來。錯過了轟轟烈烈，錯過了刻骨銘心，卻總想在一潭止水凍化成冰之前，說些什麼。想起了老生常談的一個詞，一期一會。說的，許是西子的俞樂懷吧，我想。想起了BENJAMIN甚有深度的話語，真誠永遠不如欺騙令人感動。說的，許是西子的陶睿知吧，我想。想起了李焯雄筆下那聲感嘆，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毀。說的，許是西子的許超然吧，我想。我其實都並不清楚。嗯。什麼都不清楚。就如現在敲著電腦鍵盤，大腦一片空白。
這兩日窩在家當保姆，閒時，重新看了許多早早便被擱置一旁的老書。說起湊巧，倒真的都有那麼些應景的味道。晌午飯後，趁JJ君賞光不卡我登陸，追上了宿債的劇情。看著眼下的西子，卻猛地想起娇蕊对振保說過的話。當然，不是那句經典的，關於“愛到底是好的”，的感嘆。西子，沒有娇蕊的勇氣。嗯，是沒有的。反倒是另一句，那句話接著的，下一句。“年纪轻，长的好看的时候，碰到的总是男人，可是到后来，除了男人之外还有别的。。。”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我覺得，這句話形容西子，很貼切。沒有批評或諷刺的涵義，指桑罵槐什麼的，我不會。一個人的路，要怎麼走，那是她的決定，誰都不可質否。至於這一路走得怎樣，順否，逆否，舒坦麼，摔疼麼，那便都是她自己的事。能走出個什麼樣，又走成了什麼樣，她都得住鹾負責，怨不得人。因為，“生命是首需要尖叫的歌，唱完之前，決不能止。”
拉回思緒。是的。西子美麗。西子年輕。就像娇蕊那樣，她也遇到了很多男人。是的，的確不少。當然的，她一定也遇到了很多男人以外的什麼。長大了吧，理當。我本來，是這麼想的。然而，終究卻發現，還是不太一樣的。
人沒有生來就是無情的。而那些能假裝從情困中走出來的，似乎健朗的人們，也不過就是把真實扔在了城市核心處的平民窟和鐵樓梯的拐角處而已。他們坐在陽光充沛的房間裡，晃著那籐編的搖搖椅，或許手裡還抱著一隻縮成一團風滾草似的肥貓。“現在不是也挺好的麼。”那是他們慣用的心理暗示。像個掩耳盜鈴的懦夫，漠視圍在椅子周圍的，那些龜縮在地板哭啊哭個不停的，沾滿鮮血的過去。西子，或也是其中一個吧。我這麼想。
關於愛的比喻，好多。如果我說，愛是一口井，大概也無人能反對。那愛就是一口井吧，那就讓西子成為打水的人吧。
第一桶，黯淡而輕狂的青春。年輕懵懂的少男少女，膜拜『心誠則靈』的期許。林西子愛著俞樂懷，俞樂懷愛著林西子。神啊，請讓這一切繼續下去吧。搖搖頭，怎麼可以。於是，這桶水，撒了，覆水難收了。被過度曝光的華麗，夢忽搿径岷霈F。在夢魘中延續的甜蜜盜走了清醒無寧日的痛苦。在如狼似虎的時間裡搶下彼此的點滴。因為愛你，即使噩夢，也是一種綺麗。
第二桶，齷齪而溫暖的陰謀。世界上洝坑斜扔星槿私K成眷屬更來得無趣的故事。陶睿知是愛著林西子的，我們都沒有懷疑。林西子對陶睿知是有情的，我們也都承認。但若讓林西子和陶睿知一同在井口前打水，打出來水的多少，也就無所遁形無需斗量。戀是兇猛的鯊魚，但鯊魚也是會怕疼的。就像跳崖自殺的人，往往是被恐怖推擠著墜落。害怕、很害怕。害怕流逝的時間強調那些難逃的真相，希望時間停滯，讓醜惡在還未發生時便凍僵。因為你，心臟被挖出的空洞，稍稍變得溫暖。
第三桶，頹唐而熱烈的顏色。一遍又一遍地想著讓人痛心的癥結，抽打著現實的耳光，想借著光速的相對論回到過去，扶起一個個哭倒在地的人。不願面對現實地假想，其實你已經失去一切領域的忠貞。過於濃烈的愛，就像加了炭精焚燒的木炭，那麼炙熱，那麼迅猛，那麼短暫。一哄而起之後留下灰焦的心，那是一種逐漸頹唐的顏色，越來越愛你，越來越冷。終於，還是傷心了，不能一起哭了。每走過一次街角，都想像著你爽朗的笑容向我問好。每一次打開門扉，都幻象能撞見捧花的你對我微笑。因為愛你，生活便繼續著，期待著那個，或許還愛著我的我愛著的你。
最後。最後一桶。是我打給西子的，希望澆醒，現在的她，令人麻醉的懦弱。